人是河内巡抚的一个幕僚, 姓黄, 带了一个通译,坐划艇到了河道中央,战战兢兢的上了“蝮蛇号”。

幕僚?

来人不是正经官员,法国人既恼火,又鄙视不过,巴斯蒂安等人也明白,越南的督、抚、布、按、道、府之流,之所以没有人出面,倒不是蔑视法国人,而是不敢出面哪个晓得,富浪沙人会不会把我扣了下来?以为人质,予取予求?

哼哼,大清前两广总督叶名琛的殷鉴不远,不可不记取啊!

俺们可不想做“海上苏武”什么的!

好吧,管你是官员还是幕僚,都无所谓了,反正也没打算和你们正经谈判什么的。

原本就没打算对越南人客气,这一来,法国人的脸子,自然更加不好看了,茶没有一杯,椅子没有一张,也懒得请教来人名号,就叫“黄幕僚”站在那儿,听阿兰少尉宣读“法兰西帝国印度支那总督拉格朗迪埃尔阁下致大越南国河宁总督黄耀阁下、河内巡抚阮林阁下”的信件。

越南的官制,特别是文官制度,基本上是拷贝中国的,一省的最高行政长官为巡抚,下设布、按、道、府;二、三省设一总督,升龙是一个“督抚同城”的局面,河内省的巡抚,统管河内、广宁二省的河宁总督,皆以升龙为治所。

阿兰念上两、三句,就暂停一下,留给通译时间,翻译给“黄幕僚”听。

听着听着,“黄幕僚”的脸色就变了。

信件大意如下:

“《西贡条约》规定,越南全境,自由传教,然而,北圻地方,阳奉阴违,传教士的活动,多受阻碍;本地人的宗教信仰,亦多受打压,本总督多次提出抗议,贵方皆置若罔闻,印度支那总督府负印度支那各国包括大越南国保教之责,不能再坐视了!”

“《西贡条约》亦规定,保证法国在越贸易自由,可是,法兰西商人进入北圻,明里暗里,关碍重重,贵方实未为条约的具体实施做任何具体的努力,‘自由贸易’四字,形同虚设,对于这种视煌煌条约如无物之态度,本总督亦不能坐视!”

“日前,‘梅林号’溯红河进行正常的科学考察活动,贵方却多方阻挠,甚至危及科考队人身安全,须知,‘梅林号’悬挂法兰西帝国国旗,贵方之行为,乃是对法兰西帝国的严重侮辱,真正是……嗯,婶可忍叔不可忍!”

“综上所述,本总督以为,贵方既无诚意、亦无能力遵守和实施《西贡条约》相关约定,与其尸餐素位,何不推位让贤?”

“因此,本总督特派巴斯蒂安上校率领相关军事、行政、技术人员,前来接管升龙之治权,黄总督、阮巡抚两位,愿意的话,可以留了下来,受聘为新政府的顾问;不愿意的话,回家抱孩子可也!”

“法兰西帝国呢,是最讲道理的,可是,如果贵方听不懂道理,说不得,我方只好先礼后兵,自取升龙之治权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越、法有敦睦之义,本总督既不忍生灵涂炭,亦不愿害损两国邦谊,可是,不予当头棒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