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步走到空位一人的码头,沿阶下到一只划艇应该就是昨天“黄幕僚”和通译乘坐的那条,不过,今天没有划手,圆幞头坐在小艇中间,“黄幕僚”和通译两个,一前一后,充作划手。

这三位,来做什么的涅?

递降表、交印绶?

不大像。

“从长计议”?

嘿嘿。

好吧,就多给你们半个钟头的时间。

来人登上了“蝮蛇号”,圆幞头果然是个大官儿河内巡抚阮林。

考虑到越南一共有三十一个省,每个省都有一个巡抚,每个省的面积,大约只相当于中国的一个州甚至一个县,这个河内巡抚的官儿,能大到哪里去,也不大好说。

哦,对了,现在只有二十五个省了南圻六省已经割给俺们法国了嘛。

不过,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一省的行政长官,法国人的态度,比对昨天的“黄幕僚”,客气多了,既“请坐”,也问,“茶还是咖啡?”

法国人对阮林客气,并不仅仅因为他是河内巡抚,一定程度上,也是看在他的老爹大学士阮知方的份儿上,算是敬其父,及其子;而法国人的尊重阮知方,无关其大学士的身份,原因是打土伦的时候,法国人曾在阮知方手里吃过败仗本书前文有过介绍,越方称之为“莲池屯大捷”的。

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法国人还是抱有基本的敬意的。

另外,双方在嘉定也交过手,那一仗,阮知方的弟弟阮维身先士卒,中炮身亡,阮氏兄弟的为国不惜身,法国人也是表示敬佩的。

阮林脸色铁青,既不就坐,对于“茶还是咖啡”,也是冷冷一句“不必了”,然后,不再说别的什么废话,开门见山:

第一,法兵可以进城,不过,不能自祥符门进。

祥符门是“御门”,圣驾巡幸升龙,都是在祥符门码头下船,自祥符门进城;祥符门左、中、右三门,平日里只开左、右二门,只有銮驾出入的时候,才开中门就是说,祥符门的中门,只有皇帝才能出入。

如果法兵自祥符门入城,将是不可容忍的“僭越”!

第二,印绶绝不能交,只能越、法双方“合署办公”。

“疆臣守土有责,”阮林声音嘶哑,微微颤抖,“我和黄制台若交出了印绶,即为‘弃土’,对于‘弃土’的罪臣,朝廷法度,唯系狱斩决耳!则我和黄制台,除了仰药以殉,再无第二条路可走了!”

几个法**官相互看了看,都没有吭声。

第三

“本抚今日既上了这条船,”阮林青白的面庞上泛起了异样的潮红,“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贵军若要将我扣下,我亦无可抗拒,唯弃绝饮食,一死而已!”

呃,这个

你想多了。

你以为我们要拿你当那个什么叶名琛来办?嘿嘿,英国人的那种无聊把戏,俺们法国人,木有啥兴趣。

巴斯蒂安快速的转着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