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不急打开,凝目片刻,缓缓说道,“是不是越南那边儿打了胜仗?”

慈安大愕,“是啊!你怎么晓得的?”

慈禧双眸灼灼生辉,“我猜的”

顿了一顿,“算一算辰光,也差不多了该打了!不是咱们打过去,就是法国人打过来”

说着,打开了折子。

她的声音听着还算平静,然而,手却微微的有点儿发抖。

这份“号外”并非战报,不过“择其要者”,实在并不算长;文字上头,慈禧虽然水准平平,不过,总比慈安要好许多,可是,她看这个折子,却比慈安花了更多的时间,翻来覆去,足足看了半柱香的辰光,才放了下来,微微的透了一口长气。

“法国人那头儿,”慈禧目光炯炯,“岸上的、水里的,一千一百多号人,加上两条兵船、一条商船,‘无一人片板逸出’竟是全军覆没!咱们的损失,却几乎可以不计!这场仗,规模似乎不算大,却真正是一场大胜!”

“是啊!”慈安说道,“我对典章故事不熟悉,也不晓得,开国两百年,有哪一场大征伐、大胜仗可以拿来比拟的?”

“没有!”慈禧断然的摇了摇头,“无一可以比拟者!道光二十年之前,咱们何曾遇到过英国人、法国人这样子的对手?”

道光二十年,即一八四零年。

慈安默默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如此说来,他的这场胜仗,算是……‘前无古人’了?”

“算是!”慈禧说道,“还有,你想一想,这个升龙距咸丰十年的大沽口、八里桥,不过就七年半的辰光!”

微微一顿,重复一遍,“不过就七年半的辰光胜败的形势,就整个儿的翻转了过来!”

再顿一顿,“古人说,‘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总要二十年的卧薪尝胆、发愤图强,才能一雪前耻!他呢,只花了七年半!这一层,也算是‘前无古人’了!我算是见过轩军的,可是,还是想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慈安叹了口气,“他……这个人……唉,真正是个有大本事的!”

顿了顿,突然伤感起来,“文宗皇帝还有穆宗皇帝,他们爷儿俩,老的也好,少的也罢,都是最恨洋人的,尤其文宗皇帝,如果不是在洋人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也不能那么早走!只可惜,他们看不见今儿个的这场大胜,不然,不晓得该有多么高兴呢?”

说着,眼圈儿不由的就红了。

“恨洋人不恨洋人的,”慈禧慢吞吞的说道,“其实不紧要,有时候,事情刚刚好是倒转了过来的愈恨,愈报不了仇!”

慈安微愕,“怎么说呢?”

“像他们爷儿俩,”慈禧说道,“因为恨毒了洋人,凡是个洋人就往外头赶,凡是件洋人的东西,就往外头扔!可是,咱们是拿什么打败洋人的?还不是学了洋人的法子、用了洋人的东西?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所以,他们爷儿俩那种恨法儿,不管用!”

这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