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同李致远说的一大篇儿话,没有一个铜板的相干,好好儿的一段“单口相声” ,统统白说了。

李致远一怔,随即满脸愕然:“爵帅此话……从何说起?”

不过,仅仅是一副错愕的模样,神态话语,都没有任何的慌张失措。

“我叫伊克桑,”伊克桑冷冷说道,“一等子爵,敕命轩军松江军团第三师师长!朝廷经制,提督安徽军务!”

李致远又是一怔这一次是真的“一怔”了。

对方“自报家门”,啥意思?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嗫嚅了一下,说道:“呃,是,这个,爵爷……军门……呃,子帅……”

不喊“爵帅”了,神态话语,也出现了一丝慌张。

如果他是“假懂行”的,无论如何,不会明白伊克桑“自报家门”的用意,他既然改了口,就证明其实是“真懂行”可是,“明明真懂行”,却“故意扮成假懂行”,居心何在?

被觑破了心思,而且,这个心思,又异常的不堪,如此一来,李致远就不能再那么淡定了。

伊克桑一摆手,“‘子帅’的称呼,当不起!”

“子帅”的称呼,伊克桑自然没有什么“当不起”,不过,“子帅”之“子”,是“子山”之“子”,以字号相称,有一个前提:彼此关系或地位,须相对接近,李致远的品级,虽远低于伊克桑,但他是文官,是举人,其实是有资格称伊克桑“子帅”的,伊克桑不受李致远的“子帅”,是摆出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李致远只好说道:“是……爵爷。”

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重新镇定下来了,恢复了满脸堆笑、一团和风的样子。

“‘此话从何说起’”伊克桑锐利的眼神,刀子般扎向李致远,“你不晓得?”

李致远微微垂下眼皮,避开了伊克桑的目光,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卑职愚笨,请爵爷明示。”

“啪”一声,伊克桑在案几上一拍,厉声说道,“你伙同潘某,构陷朝廷大臣!不晓得你们两个加起来,有几颗脑袋可砍?竟敢丧心病狂,至于此极?”

李致远浑身一颤,抬起头来,脸上笑容,已不见了。

“我明白了,爵爷必是以为,我和潘某,勾起手来……替端大人做了一个‘仙人跳’的局?”

伊克桑微微咬牙,“难道不是?”

“冤枉!”李致远高声说道,“潘某或许确实贪心未足,狮子大开口,要钱要的狠了些,可是,‘做局’一说,纯属子虚!卑职更是有功无过!”

“哦?‘子虚’?‘有功无过’?”伊克桑冷笑,“你倒说说,如何‘子虚’法儿?你又如何‘有功无过’?”

“这,这不是明摆……”

说了半句,打住,李致远吐了口气,正容说道,“别的不说,锦儿是真的跌死了!爵爷必是以为,她是装死的对吧?可是,潘某夫妻,已盘柩回乡,棺材里的尸体,是走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