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载澄呢?现在哪儿上学呢?家塾?还是宗学?”

恭王福晋收起笑容, 叹了口气,“两头不着!这个混小子!家塾也好,宗学也好,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顿了顿,“以前,你阿玛在家里的时候,载澄再混闹,到底还有个约束,现在好了,老的既然不着家了,小的自然就更不着调了!”

看向敦柔,“我是真管不了他了!我看,也就你的话,他还肯听一些,你抽个空儿,将他叫了过来,狠狠儿的骂上一顿,我想,他多少还能收敛些。”

敦柔还在沉吟,恭王福晋说道,“载澄的事儿,不能指望你大姐不敢拿这个烦她了!志端的身子骨儿,也只好说还勉强吊了口气,你大姐是再没心思管别的事儿了!”

敦柔心里一沉,嘴上却安慰额娘,“已经过了冬天了冬天总是最凶险的,这一关过去了,今年大约就不紧要了。”

恭王福晋叹口气,“也不敢就这么说不过,希望如此吧!”

顿了顿,“去年的冬天,就觉得‘不过拖日子了’、‘怕是熬不到开春了’,咦,未曾想,整整又拖多了一年!还真是多亏了他!看来,治‘骨蒸痨’,洋人的医生,还是比咱们的医生,有办法些!”

这个“他”,指的是关卓凡。

关卓凡派去给志端看病的医生,倒不都是“洋人的医生”,有洋人,也有中国人,不过,都是西医。

敦柔公主勉强笑了一笑,“是所以,额娘你也不要太忧心了,志端的病,慢慢儿的总会好起来的。”

顿了顿,“行,得空儿了,我叫载澄过来,好好儿的说道说道他别的不说,这个学,总是要上的。”

“唉,其实呢,”恭王福晋发愁的说道,“也不能就说载澄不上学家塾他是肯定不爱上的,不过,宗学,有时候,他还是爱去的”

说到这儿,苦笑了一下,“只不过,他去宗学,不是为了学问他总是说,宗学也好,家塾也好,老师的本事,还不如他呢!”

“口气真大!”敦柔公主轻声失笑,“就凭他?”

“载澄说的是诗词曲赋什么的,”恭王福晋,“这些东西,我是不懂的,有一回,我拿了他的一叠‘窗课’,给你阿玛看我也不晓得,那些是不是真是他的‘窗课’?可是,不这么说,你阿玛又得发脾气”

顿了顿,“你阿玛看过了,抽了半天鼻子,最后只说了三个字,‘也罢了!’你晓得你阿玛的,即是说,载澄的‘窗课’,似乎还不错?”

说到这儿,试探着问道,“下一回,要不要我把载澄的‘窗课’拿过来,你看一看?”

敦柔公主无可无不可的,“好吧”

顿了顿,“可是,载澄不能真靠诗词曲赋过日子啊!将来,他是要承继恭亲王的爵位的呀!难道,还真以为自己是贾宝玉了?”

恭王福晋无可奈何的一笑,“就是啊!”

“话头岔开了,”敦柔公主说,“额娘方才说,载澄去宗学,不为学问那他为的什么?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