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惟知华夏矣!’”

“不错!”赵烈文说道,“正是如此!”

曾国藩长长透出一口气来,用极感慨的语气说道:“这个心胸,这个手笔确实了不得!了不得啊!”

“是!还是那句话,我不能不替他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好,”曾国藩微笑说道,“可以谈一谈祭宋岳鄂武穆王的事情了怎么样?盛况空前吧?”

赵烈文点头,“盛况空前!”

“整个西湖的北岸东起白堤的断桥,西迄杨公堤的环璧桥,全是兵!轩军刘玉林部嗯,番号曰‘独立第一师’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钉子似的扎在那儿,枪刺如林,刀光胜雪,气势夺人!”

“岳庙门口的一条路,也全是兵!”

“打从门楼开始,‘摆队’的就换成了近卫团的礼兵,门楼、忠烈祠、烈文侯祠、辅文侯祠、启忠祠、墓阙、墓道以及宋鄂王墓、宋继忠侯墓前后,都摆了兵!”

“岳坟我没有去过,”曾国藩说道,“想来,忠烈祠自然是正殿,祀岳武穆的;烈文侯祠、辅文侯祠应该是祀张宗本、牛伯远的吧?”

张宗本,即张宪,字宗本,追谥烈文侯。

牛伯远,即牛皋,字伯远,追谥辅文侯。

至于“继忠侯”,指的是岳云,追谥继忠侯。

“是!”赵烈文说道,“烈文侯、辅文侯二祠,其实是忠烈祠的东、西配殿,张宗本、牛伯远为岳武穆左膀右臂,因此,左右陪祀。”

顿了顿,歉然说道,“百密一疏,我忘了画一张西湖和岳坟的地形图给爵相看了!唉!”

曾国藩怡然说道:“不妨事盛典之情形,我尽可以想象!惠甫,请你继续吧!”

“是!”

“启忠祠祭祀岳武穆的父、母,及云、雷、霖、震、霭五子、五媳,还有一位玉女银瓶。”

“这位‘银瓶’,本名已湮灭了,据说是岳武穆的养女,岳武穆死后,抱银瓶跳井以殉,因此名‘银瓶’,称‘玉女’。”

“至于是真有其人、其事,还是后人附会的,就不可考了。”

“这倒不紧要关键是,忠臣义士,自在人心!”

“是!爵相睿见!”

顿了顿,赵烈文继续说道,“是次盛典,仪仗上头,最大的特点,有三”

“其一,打岳庙大门望出去,三十九门克虏伯大炮,一字沿湖排开,祭典开始,依次鸣放那个声势,真正叫惊天动地!就是十万铁骑,也未必比得了!”

曾国藩动容,“三十九门?嗯,岳武穆三十九岁赍志以殁啊!”

“是的!而且,巧的很‘克虏’二字,不正可以尽岳武穆之生平吗?”

“啊,还真是巧了!”

“除了这些,轩邸还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岳武穆为一代武圣,他的祭典,再没有比大炮更好的仪仗了!’”

“武圣、大炮、仪仗”曾国藩点头,“嗯,言之成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