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又大透了一口气,“还有,我什么时候‘面乞骸骨’了?还什么‘几杖’、什么‘蒲车’!哼!这一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把谎都撒到这个份儿上了!真正是……该死!该死!统统都该死!”

很明显的,以张大学士之见,这份伪诏之中,最最荒唐的,就是拿胡某人取张某人而代之这一条啦。

“这个胡威,”张庭桂咬牙切齿的,“一定要拿捕归案!千刀……呃,明正典刑!曝尸悬首!为后世乱臣贼子戒!断断不能叫他逸出法网了!”

阮知方觉得,张庭桂的激愤,已经有些失态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之前的那名军官又进来了。

“报告,武光青拿到了!”

武光青?

阮知方不由轻轻的“啊”了一声:哎,险些把这个人忘掉了呢!

这个武光青,住在顺化城外南郊的安寿祠也是“母道教”一脉、供奉柳杏圣母的神祠,那儿距钦使驻节的玉溪寺和玉屏山麓的钦使护卫团营地,都有相当一段距离,按时间推算,必是嗣德王刚刚薨逝,钦使就派出人马,奔赴安寿祠,捉拿武光青了。

至此,阮知方确认,深宫之中,钦使一定另有眼线,绝不是收到了自己的报信,才采取行动的,不然,动作不可能如此之快!

而且,还是左右开弓,同时动作一面向皇城进兵,一面派人去拿武光青。

他看了唐景崧和郑国魁一眼,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已经到了嘴边而的话,又咽了回去。

唐景崧、郑国魁对视一眼,郑国魁微微颔首,于是,唐景崧转向阮知方、张庭桂,微笑说道:“好!胡威之外,该到的人,都到齐了!含翁、登翁,既如此,咱们就可以开始细问究竟了!”

*

“细问究竟”,即勘磨审问。

首先问的,是替嗣德王侍寝的那六个妃嫔。

完全不必“勘磨”,甚至,连威胁的话都不必说,六个早就吓得魂不守舍的年轻女子,便一五一十的,将彼时前后情形,一一的说了。

她们是先进的乾成殿西暖阁的内寝,并照杨义的吩咐,除净全身的衣衫,等候嗣德王的到来。

据一个叫做荷娘的妃嫔说,最近几次侍寝,情形都是如此妃嫔先进内寝,除净全身衣衫,等候圣上的到来。

六个妃嫔之中,荷娘是唯一一个连续两次替嗣德王侍寝的,她说,圣上不喜“旧人”,不过,几个妃嫔之中,又必须留下一个“旧人”,不然的话,因为侍寝的花样太过……呃,羞人,若没有一个“旧人”带头动作,其余的妃嫔,会缩手缩脚,以致激怒圣上服用了“赤肇丸”的圣上,是根本没耐心等她们“放开手脚”的。

嗣德王进了屋,杨义一退出去,荷娘等妃嫔就赶紧上来替嗣德王宽衣。

除下外袍,刚刚解开中衣的上襟,就出状况了嗣德王突然浑身上下猛地一抖,两只眼睛,翻了上去,接着,手脚一挣,瘫倒在御榻的靠背上,四肢痉挛,颤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