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讲吗?”

“开仗的前一天晚上,起了雾;” 慈禧说道,“第二天开仗的当天,这个雾,就大到了嗯,大到了什么程度呢?”

顿一顿,“咱们的阵地,设在一座小山的山巅上,这座小山,挨着一条河,法国人就是从河上过来的雾气下沉,刚刚好将山巅漏了出来,其余的河面、河滩、山脚、山腰,全在浓雾里头!”

再一顿,“这么说吧,咱们目下坐的这个地儿,‘起居区’,算是阵地,‘水木自亲’那儿,就是大雾的边缘了,再过去,白茫茫一片,就啥也看不见了!”

慈安不由偏转了头,向窗外看去。

出乐寿堂的正门也即南门,就是“水木自亲”码头由之而入烟波浩渺的昆明湖;目下,院中花木繁披,又有那块巨大的“青芝岫”障目,院门虽然是开着的,却看不见码头,不过,码头上的“探海灯杆”,却远远的高过了院门,直插蓝天,看的清清楚楚。

慈安反应过来了,“就是说,法国兵是从‘水木自亲’那儿……呃,是从那儿的大雾里……钻出来的?……”

不由就本能的打了个寒颤,“竟……这么近的?”

略一转念,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就是这么近!”慈禧点了点头,“打河边儿到山腰,好长好长的一段路,因为大雾的关系,咱们拿人家一点儿法子也没有!根本看不见人影呐!所有的仗,都留在了最后这十几丈的地儿打了!”

顿一顿,“你想一想,好几千的兵,就挤在这么窄窄的一个地儿,从早到晚,舍生忘死的厮杀那是什么样的一个景象?”

再一顿,“真是‘从早到晚’!这个仗,从太阳刚刚升起来,一直打到太阳落山,整整一个白天,就没有正经消停过!”

慈安听的呆住了,拿手按了按胸口,张了张嘴,却不晓得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颤声说道,“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就这么窄窄的一个地儿、短短的一小段儿路,”慈禧说道,“法国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折损了无数的人马,却死活就是过不来!”

顿一顿,“我仔细想过了,如果不是他不是轩军的话,这样的仗,谁也打不下来!湘军不成,楚军不成,淮军更不成了!”

慈安重重点头,“嗯!”

“而且,”慈禧面色郑重,“只怕……祖宗刚入关的时候,也打不下来这样的仗呢!”

慈安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想……也是。”

透了口气,“唉,这么个打法儿,咱们的死伤……也一定不能少了?”

“那是自然的,”慈禧并不以此为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嘛!”

“嗯……”

怅然片刻,一转念,慈安又兴奋起来了,“这么说,咱们和法国人的这一仗,是……赢定了?”

“兵凶战危,”慈禧说道,“并没有‘赢定’一说;何况,这才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