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的,却不论男女,都要骑马。这个规矩,在康熙年间定了下来,并“着为永例” 。

可是,两百年过去了,这条规矩,早已名存实亡。旗下的贵妇,打小起居出入,都是坐轿、乘车,除了一对天足,其他的,和汉人的大家小姐,几乎没有任何分别。不要说骑马了,马毛没摸过一根的,也大有人在。

懿旨钦派的四位“送亲” 、“奉迎”命妇,就没有一位会骑马的。

几个女人都发了慌,庄王福晋、睿王福晋、醇王福晋,都悄悄的跟自己的老公说,能不能跟“上头”说说,改骑马为坐轿?或者乘车?唉,这条规矩,早就是个摆设了,怎么突然间这么较真儿?

几个王爷,哪个肯张这个嘴?这不仅“乱制”,还丢面子。庄王一向恬淡,自不肯做这个出头椽子;醇王年轻面嫩,更不肯落这个脸;睿王呢,大声嚷嚷:“这是‘上头’借着公主‘降’的机会,恢复满洲人的骑射本色,涨咱们满洲人的精气神儿!皇家以身作则,好,好,好得很!”

既然好,那就只好现学现卖了。

四位贵妇,丫鬟老妈子一大堆跟着,集中到西苑中海的紫光阁,彼处地势开阔,中有驰道,可以走马。内务府从下辖的上驷院中,挑了十几匹既神骏、又驯良的骐骥,由宗室中最精骑乘的贝子奕绪总责,教三福晋、一夫人骑马。

粗通骑乘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反正也只要四位命妇摆摆样子,并非叫她们纵马疾驰。如此个把月学下来,四个女人都算“中式”了。两位公主“降”之日,四位命妇骑在马上,平日里照料这匹坐骑的马夫,换上銮仪校的服饰,牵着马缰,缓缓而行。马上的命妇,不过手扶马鞍,微微纵送而已。

如此而已。

敦柔公主真正是出乎意料了,然而却不晓得该如何表态丈夫的口吻,似乎是欣赏的,但他对此到底是臧是否,她还拿不准;滞了一滞,也只好用感慨的语气说道,“真正是想不到!”

“还有你想不到的呢芸儿!”

“怎么?”敦柔公主用略带点玩笑的口吻说道,“不是也学会‘跃马扬鞭’了吧?”

“‘跃马扬鞭’算什么?”关卓凡兴致勃勃的,“她不但学会了骑马,还学会了放枪!而且,能够在‘跃马扬鞭’的时候放枪!准头还好的很!”

敦柔公主睁大了眼睛,骇笑:“什么?!”

“不但能放左轮手枪,”关卓凡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还能放马枪也就是短一些的步枪,你见过的一边儿纵马疾驰,一边儿放枪!’”

敦柔公主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樱唇微启,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滞一滞,还是只能说这句话:“真正想不到!真正想不到!”再滞一滞,微微摇着头,“我哎,我都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叹一口气,用极感慨的语气说道,“不得了!不得了!这不……活脱脱又一个十公主了嘛!”

所谓“十公主”,指的是高宗第十个、也是最小的一个女儿和孝固伦公主,出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