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听说, 他一直留在庆都没有回返。

收到长孙兰的书信。容悦不免想起了严谨。

严谨能把分店开到庆都去, 说明商路基本上是畅通的。如果长孙兰不惧江上风浪,不怕路途遥远,她也没必要阻拦。行商之人,遇水乘船,在她这个现代人看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长孙兰得到老板的首肯,把收购到的新货交由二掌柜运回,自己带着几个随从依附在齐天国的商队之后去了庆都。

汇报完在那边开分店的情况,再上交账本,长孙兰忽然脸儿红红地低下颈子,细声低语:“其实,属下这次回来,还有件事要请王妃作主。”

“什么事?你尽管说。”

容悦大感诧异,这羞答答的样儿,莫不是有了意中人?若果真如此,倒省了许多麻烦。

长孙兰支支吾吾,她身后的丫环连喜见状,跪下代禀:“求王妃为我家姑娘主婚。”

容悦立时笑开:“真的?那可要恭喜了!”

连喜磕头道:“多谢王妃。”

容悦便问:“你家姑爷是哪儿的人?”

连喜答道:“严公子也是本国人,这次随姑娘一道回来了,严公子说,会择吉日带着官媒上门提亲。”

连喜说话的时候,长孙兰始终半垂着头,似乎娇羞不胜,容悦却凭着过人的五感,发现她在偷偷打量自己、研究自己。

研究什么呢?容悦陷入了短暂的懵懂。

等等,严公子?她认识的人里面,正好有位严公子,而且恰巧就在庆都。

世上姓严的公子很多,但容悦已经可以肯定,此严公子就是彼严公子。

难怪长孙兰这般作态!

心潮暗涌,脸上却是笑容满面向长孙兰道喜,同时表示,长孙兰虽然投身到雍王麾下,终究是长孙府的嫡小姐,她的终身大事,只怕还得由家中长辈定夺。

长孙兰却说,她从长孙府出走的那天起,就已经不当自己是长孙府的什么小姐,她只是王爷的人,凡事有王爷和王妃为她作主就好。

从她看似羞涩实则暗藏机锋的眼神中,找不到属于新嫁娘的憧憬和喜悦。

容悦的心沉了下去。

她辜负了严谨,不管有意或被迫,她都亏欠了这个人,她由衷地希望严谨能够得到幸福。

凭心而论,严谨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既不乏商人的精明,又有贵公子的气度。更难得的是,他不好色,后院也比较干净。

长孙兰真嫁给他的话,不失为一桩好姻缘,容悦乐得成全,这样她也可以减少一些愧疚。

可是长孙兰的眼神,让她不敢轻易应诺。

她甚至怀疑:长孙兰真想嫁给严谨吗?还是,故意把严谨引到王府来,只为了搅风搅雨?

如果长孙兰想借严谨打击她的话,那就真的想错了。

她确实把严谨当未婚夫考虑过,没有穆远横插一脚的话,她现在可能已经跟严谨成亲了。

——在当时的处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