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好吃才是第一要义, 厨师本人如何都是附带的。

但这条在周濂月身上不适用。

她只看了一眼, 就恨不得自己此刻是煎锅上的那块牛排,被他妥帖看顾,悉心照料。

周濂月抬眼,是因为觉察到南笳在拿手机拍他。

睨了一眼,没说什么。

南笳拍够了便凑过来,挨着他往平底锅里看。

她回来得晚了些,没看见全过程,只闻香味,感觉应当已经要熟了。

“可以吃了吗?”南笳问。

“快了。”

南笳目光顺着他腕骨嶙峋的手腕,线条流畅的小臂,一路看过去,最后落在他清峻的脸上。

她笑了一声,绝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热意:“可以先吃你吗?”

周濂月垂眸来看她一眼,“不可以。”

这样漫无情绪的一眼,挠得她越发心痒。

南笳去换了身衣服,牛排也端上桌。

拿两只白色大瓷盘盛放,以薄荷叶做点缀。

周濂月提了一瓶红酒过来,倒了两杯酒。

南笳先抿了一小口酒,再拿刀叉切下一小块牛排送入嘴里。

周濂月知道她的喜好,不喜欢太生,也不喜欢太熟。

半熟的口感刚刚好。

周濂月瞥她一眼,那目光是在问她觉得怎么样。

她对周濂月有滤镜,无法公正评判,他煮黑暗料理她都欣然接纳,何况这牛排确实很不赖。

吃完,他们提着红酒到沙发那儿坐下。

南笳背靠着周濂月的肩膀,躺靠在沙发上,问他除了牛排还会做点别的什么吗?

“简单的都会。”

南笳都亲眼见过周濂月开火了,却仍觉得不可思议。

她躺下去,躺在他的腿上,拿过他手,摊开手掌仔细地看。

“你本科念的什么专业?”

“经济学。”

“如果……”南笳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如果是按照你的意愿,你会想学什么?”

她记起周浠曾说过,周濂月原本是想读大学的时候彻底脱离周家,为了周浠,他放弃了自己原本的喜好。

周濂月沉默许久。

南笳知道,这问题不免将他拖入回忆之中。

这么多年,他即便不喜欢,却已经习惯了与生意场上的一切打交道,他评估任何事情的思维,都已是制度化的商人思维,先讲利弊,不问对错。

“人类学,社会学或者哲学。”周濂月淡淡地说,“剑桥还有两门学科,Anglo-Saxon,Norse,andCeltic,以及Classics,我去旁听过。如果那时候学了人文社科,这两个研究方向也有意思。”

“盎格鲁-萨克逊……”后面的南笳没听懂。

周濂月:“盎格鲁-萨克逊,斯堪的纳维亚和凯尔特研究。Classics是古希腊和古罗马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