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粥和咸菜。

杨嘉北也吃,他吃包子快,几口一个,一口气六个,看宋茉手里还剩一些吃不下,他也自然地低头吃了。剩下的一些,杨嘉北让酒店的人帮忙放进冷藏箱里。

宋茉还坐在床上,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依稀记得还是童年时候,外面天气冷,早起的时候赖床,不想起,奶奶就会让她继续躺在炕上,老人端了饭菜和包子过来。让她坐在炕上,用四方的小桌子垫一垫,让她慢慢地吃。

这次也是,她洗漱完毕,还是困,就坐在床上吃完包子,看日记。

有一个词语叫做“精神内耗” ,宋茉倒不觉得自己现在这种情况算得上内耗。

她现在更像是空了,彻底地空了,只有一个耗尽油的灯,一个空荡荡的壳。

她的大脑什么都没办法想,只有无穷尽、望不见头的疲惫与劳累。宋茉忽然读出这些日记本上上辈的联系,好像冥冥之中仍旧有丝线将她与杨嘉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她确认,无比确认,在此之前,她完全不知双方长辈还有过这样的缘分。

杨嘉北的父母,和宋茉的父母,事实上,都是工厂分房子分到一起、做了邻居后才认识,后来关系亲密,也不过是因她与杨嘉北的关系亲近。

杨嘉北显然也不知。

他翻出厚厚的袜子,一层又一层,给宋茉套上,总共三层袜子,长筒的,一直包到小腿肚。

穿好后,杨嘉北单膝跪在地上,给她穿上鞋子,拍拍腿:“去看看?”

杨嘉北直接开车带宋茉去自己姥姥曾经住过的小房子,事实上,那也不是日记本上提到的地方,而是漠河这个县城上的一个老旧小区,杨嘉北没钥匙,但他有铁丝。当宋茉看到杨嘉北拿根铁丝随意弄几下、门就开了后,目瞪口呆:“这这这……”

杨嘉北说:“保密啊,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这片小区早就没多少人住了,大白天也空荡荡的吓人,杨嘉北推开生锈的锁,空气中漂浮着浅浅淡淡一层尘埃,没人住,没人交供暖费水电费,这地方又冷又旷,人走了后,家具上也都蒙了布,环顾四周,宋茉踏入,好似踏入另一个世界。

或者说,踏入现在东北千千万万户这样无人的房子中。

年轻人大多都走了。

等年迈的人在这个土地上寿终正寝,只剩下安静空寂的房子。

宋茉说:“警察都会这样开锁吗?”

杨嘉北说:“不,这玩意不报备违法。”

宋茉慢慢地喔一声,她有点迟钝:“那你刚刚算违法吗?”

杨嘉北想了想,给她举了一个例子:“我牵自己老婆的手不犯法,但再违背她意愿进一步就不行了。”

宋茉说:“你一个人民警察怎么可以举这种例子?”

杨嘉北诚挚:“对不起啊,我太粗俗了。”

宋茉被他的真诚逗得噗呲一笑,慢慢走进这个房间,她尝试去暂时忽略那些不好的东西,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