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血染一般的天空,晚霞肆无忌惮霸占了整个西边天地,一名浑身是血的汉子杵着还剩下四分之一的长矛,跪在地上,他的前方,一名手持可怖斩马的年轻将军,微微点头。

“大哥辛苦。”

谢峰心中一热,说道:“世子言重了。此身死不足惜,只是有些兄弟......”

“我明白。”将斩马插在地上,谢神威下马,说道:“我今次过来,就是想与你换防,姜帅的调令昨天才到,我马不停蹄,只是还是迟了......”

谢峰摇摇头,表示不赞同。

“不关世子的事。这件事,是那些人坚持的结果,所以错的是他们,而他们既然错了,就终究会付出代价!”

谢神威再次点头,说道:“当初执意要以黄沙铜炉为第一道防线,以柳枝郡作为整个战场的大后方,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宇文部撕毁了盟约,黑水郡自身难保,更难以陈列精兵对从西北进犯的拓跋部予以牵制。事情变化太快,无法做出更好的调整,所以在有些人看来,两边与中间,孰轻孰重,也并不难做出选择。”

“只是......”谢神威说道:“我理解他们有些人的想法做法,但是如今这种结果,我不接受。”

“现在临亲卫在我手上,呼扎河前后,当无大碍。只不过如此一来,我军的优势兵力,就被焊死在了这几个点上,若是鲜卑人另辟蹊径,恐怕.......呵,那些人呐......”

随后谢神威淡淡笑道:“好了,先不说这个。来,与我跟先生说说,二弟的这个法子,到底有没有作用。”

.......延庆的数千骑兵将整个长矛大方阵齐整整的犁了一遍,因为距离,大队骑兵未能控制马速,从而一头扎进了三千西北军的大营。

当前排的数百骑充进去之后,才发现,大营......是空的。

每个营帐都帐门大开,每个营帐都生着火,帐中有着大小不一的陶罐。

不知道有谁将营帐弄翻,随后起了火,然后......就发生了巨响。

当前部的上千人进去之后,整个营地就已经变成了火海。

爆炸接连响起,在极快的频率下,变成一支节奏刚猛至极的索魂曲。

受到惊吓暴跳逃窜的战马,已经不能指挥自己身体的骑兵,在巨大的、可吞噬一切的火海面前,都失去了理智。

来不及或者已经开始提缰想要逃离的人,被后面的人撞翻,下一刻,如同铁锤一般的马蹄将他们踏的粉碎,而继续下去的,是不断冲进火海的战马是被踩踏致死之前士兵的哀嚎。

似乎这爆炸持续了好久,而当最后面的延庆被部下死死抓住缰绳逃过一劫之后,南边的山坡上,出现了一支骑兵。

人数不多,只有八百。

为首一人,是让延庆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

那个男人身后是一杆大旗,上书一个嚣张的谢字。

谢字帅旗,来人就是谢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