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第二天一早, 李月刚起, 下人便递上一张拜帖:国子监祭酒鱼朝恩上承吴王殿下。

原来鱼令徽因去年上元夜之事一直深恨李月,故轻慢于他,待他看见李月的冷笑后,越想心中越是惧怕,回家后,便将此事向其父汇报,鱼朝恩当即大骂其一顿,一早便来向李月赔罪。李月见帖微微一怔,他听柳伉说其子冲撞了太子都不加理会,今天怎会来向自己赔罪,其中必然不是那么简单。

李月将鱼朝恩请进书房,命下人上了好茶。鱼朝恩遂对李月说道:“犬子昨夜无礼,已被我重责,今日无法起床,故只有朝恩一人来向殿下赔罪。”

“鱼大人言重了,昨日小事,就不必太责怪公子了,再说少年郎哪有不张扬的!”

“家教不严,导致朝恩蒙羞,皇上还命我掌国子监,如此哪能给天下读书人做先生,实在是惭愧的紧啊!今天我来一是特为犬子陪罪,二则想设个家宴为殿下洗尘。不知殿下可否赏光?”

这才是他鱼朝恩来的真实目的,他的影响目前仅限于神策军中,便想着拉拢李月,借他的威望,和正规军搭上关系。

李月自然知道他的请客决非赔罪这样简单,便淡淡的说道:“公务实在繁忙,我打算明日便回金陵,所以今日早已安排满了行程,鱼大人的心意我领了,若他日有空,定当上门拜访。”

鱼朝恩见李月不肯,心中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坐了片刻后便知趣地走了。自此鱼朝恩与李月交恶,在江南田产事件后,更是视李月为眼中之钉,在后来多次背后暗施冷箭,中伤、挑拨他和李豫的关系。

待鱼朝恩走后,李月便起身去探望病中的辛云京,辛云京已累官至门下侍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因染内疾辞去了太原尹一职,回京养病。他闻李月亲来探望,便挣扎着要坐起来,当李月见到这个当年的铁汉竟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不禁心痛不已。

“大将军自领江南东道,云京不能在鞍前效力,实在是惭愧。”

“云京不必自责,等你身子好点,你就到我金陵来吧!”

“我当然想去,只是恐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大将军,我随你多年,有句话实在不吐不快,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请大将军勿怪!”

“云京只管说无妨!”

辛云京命左右均下去,这才低声说道:“皇上看似容忍你,其实不然,大将军切不可太轻信了皇上的话,他虽是你亲兄,但你若稍有僭越之举,他必然会从后面向你下手。”

李月心中一紧,连忙低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辛云京摇摇头惨然一笑说道:“难道大将军真不知道吗?若不是这次你平息李希烈时暴露出了你的后备民团军,恐怕张知节的十万大军此时已经饮马秦淮河了。”

李月一呆,张知节的大军在平定李希烈后,果然在徐宿一带呆了两个月不走,难道他真另有企图吗?想到这,李月不禁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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