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的安排不当,导致修路资金挤占了土地赎买基金,这时李月方才体会到失去韩滉后的损失,段秀实在理财方面确实要远远逊于韩滉。就在离科举还有十日之时,李月却在金陵城消失了,他和周莳再次来到无锡县,他要亲自看看限田令给普通百姓带来的影响。

赵家村一带因大量安置灾民,此时已升格为乡,李月和周莳身着微服{3}{Z}{中}{文}{网}来,二月的春风似剪刀一般,柳枝上的嫩芽已悄然冒出,碧绿的河水中不时游出一群群小鱼,在河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漪涟,岸上大片大片的麦田已经转成深绿色,看不到一块搁荒的情况,且和几年前李月所见,似乎农田又密集了许多。二人沿着田埂走去,天刚下过雨,不多时两人的脚上已全是泥泞,几十名亲兵远远的跟着,田里劳作的人们不时抬起头来,望着这群奇怪的人。

“老人家,去年秋收如何?” 李月向一名正在田间除草的老农问道。

“回官爷的话,去年秋收非常不错,是我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碰到这么好的收成。”

李月一怔,不解的问道:“老人家怎么知道我是官家人?”

老农笑了笑答道:“我活了六十多岁了,怎么会看不出?你后面的那二十几名随从都带着刀,且行走之间行列整齐,显然是行伍之军人,他们保护的不是官爷会是谁,再说你这个气度,又岂是普通百姓所能比拟。”

李月点点头继续笑着问道:“那这些田都是你的吗?去年秋收中你拿到几成收入?老人家,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官家人就不说实话。”

“不敢,我和儿子一起过,算一户半,按标准我应得田四十五亩,县里先给了我十五亩,又准我自己开垦十亩,现在我们共有二十五亩,这些田都是我自己的,这是生来的第一次啊!去年收成中交了一成的田税,还有九成是自己的,又不用交佃租,心中实在是爽快!”

李月听到这里回头问道:“田赋不是定下来只收五分吗?怎么要收一成?”

周莳也微微一怔,他想了想问道:“老人家,你借过官府的种子和耕牛没有?”

“借过!借过!所以在那一成里也包括还官府的种子和耕牛了。”他见李月脸色不好,急忙摆手说道:“我能够得五成就心满意足了,何况还是九成,官爷可千万不要责怪县令,换个贪官来,我们就惨了。”

李月点点头对周莳说道:“我记得种子因要扣除些损耗是按六分还;耕牛是按半日五合米的标准租借,平均一亩地需要二升,对吧!”

“是的!”

“回去后你下个文,要求各地将租借种子和耕牛的标准不仅要张榜公布,还要里正传达到每一户,不能欺百姓老实就简单取整收取,这里面不能留下漏洞。”

“是!”

待李月他们走后,那老农立刻跑回了村,他已经听出来了,来人绝不是个普通的小官。

很快,李月随周莳便来到王二的家,远远看去,只见路上的蒿草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十几间屋,现在已经连成了一大片,少说也有两、三百户人家,大多数还是比较简陋,王二家还是在最边上,房屋显然已经稍微修整过,还用篱笆围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一大一小二个妇人正在推动磨盘碾米,周莳一眼便认出那个女孩正是王二的闺女,当年拖着鼻涕的小丫头,已经初长**了。李月又仔细看了看两个人的衣服,虽是粗布,但却是新做不久的,妇人的头上还扎了根丝带。

王二的女儿先看到了李月他们,她立刻便认出了周莳,连忙低声对母亲说了几句,丢下手中的筛子跑出门找父亲去了。李月见那妇人从屋里来回搬凳子,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便笑了笑静静的等在那里。很快王二便随着女儿匆匆的赶了回来,他见到周莳倒头便拜:“小民王二拜见县令大人。”

李月和后面的王元楷都不由笑了起来,李月笑笑说道:“你们周大人已经不是县令了,早升了官。”

“是!是!周大人是好官,应该升官。”

周莳连忙对他说道:“王二,这位是我的上司李大人,我们是特地从金陵来的。”

“小民拜见李大人。”说完王二连连磕头。

“起来!起来!你总不能一直让我们站在这里吧!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啊!”二位大人请随我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