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京城十里,三路人马翘首以盼,一伙来自户部尚书府,一伙来自国舅府,还有一伙来自钱家在京城的分号,掌柜的叫钱玉梅,她的父亲本是钱家的长工,一辈子兢兢业业,被钱恒的父亲赐姓为钱。钱玉梅与父亲如出一辙,为了钱家的产业尽心竭力,如今年近三十,早已过了嫁人的年龄,却仍是孑然一身。钱恒放心把最重要的京城分号交给她掌管,可见她在钱家的地位超然,属于独当一面的肱骨之臣。

萧九歌想不到欢迎的队伍竟然出城十里,索xìng继续摆出纨绔子弟的模样,颐指气使,蛮横无理。钱玉梅早就听说过萧九歌的德行,保持着恭谨的态度,不远不近,不卑不亢,让萧九歌暗暗赞赏。傅家和曹家的人都是管家带队,尚书府的管家叫傅铁,国舅府的管家叫曹安,两个管家显然受到指使,明面上是出城迎接傅红袖和韩娇娇,实际上却意在萧九歌。两家的来头都不小,就连钱玉梅这种圆滑世故的jīng明人也觉得难以决断,就在这时又有两队人马飞驰而来,一路是熟人,铁卫营副统领邱定国,这个脸sèyīn鸷的家伙恨不得把萧九歌抽筋扒皮,但二皇子每次提起九少爷都极为赞赏,他可不敢去捋虎须,再说如果惹出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又挑出自己的眼珠子,就成盲人了,铁卫营可不养瞎子,只好拎着二胡去天桥卖艺,那可就凄惨了。通过前些天的事情,邱定国算是看清了一点,二皇子为了能够立储,根本就不体恤下属,否则柯仲槐也不至于被乱棍打出京城,大皇子也是一个德行,否则又怎能放弃黑煞和白丁呢。

邱定国跳下马,换上一副奴才相,不停地点头哈腰:“九少爷一路舟车劳顿,二皇子殿下在斜阳楼备好了酒菜,请九少爷务必赏光。”

萧九歌还没有开口答话,就听见一个女声娇斥道:“邱定国,本小姐要请的客人,你也敢从中作梗,你这铁卫营统领好大的官威啊!哦,是本小姐记错了,你现如今是铁卫营的副统领。”

邱定国看了一眼来人,满腔怒火化为虚无,往后缩了缩脑袋,愁眉不展地说道:“原来是沈大小姐,小的哪里敢给沈大小姐碍眼,宴请九少爷这是二皇子殿下的意思……”

“你少拿二皇子来压我,本姑娘不吃那一套,我们沈家和傅家的关系世人皆知,现在红袖带着九少爷回京,我爷爷说这一顿饭是必须要请的,如果二皇子愿意参加,我们沈家倒履相迎,你邱定国嘛,就算了吧,沈家的家宴,你还不够资格参加。”这位沈姑娘显然没把邱定国放在眼里。

傅红袖见闺中密友现身,连忙走了过来:“绮梦,真的是你啊,你是来接我的吗?”

萧九歌暗道,原来此人就是右相沈刚的孙女沈绮梦,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与傅红袖年纪相仿,容貌更清秀了几分,但说话做事要比傅红袖利落得多。

别后重逢,沈绮梦也很高兴,拉住傅红袖的手:“在路上很辛苦吧,不过你可猜错了,我是奉了爷爷之命来接九少爷的。”

“九少爷?萧九歌?你来接他?”傅红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