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了一遍,不见张仪正并许樱哥二人,便以目相询。秋实看了眼净房方向,曲嬷嬷有些无奈地轻声道:“王妃命三奶奶明日清晨去见她。”

秋实的眼里迸发出两点亮光:“嗯?”好事么?

曲嬷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轻轻摆了摆头。秋实心里一突,微微蹙了眉头要再问,却听帘子一阵轻响,已然梳洗得清爽干净的张仪正与许樱哥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便及时刹住了话头,温顺上前伺候。才要替二人碗里添饭装汤,便被许樱哥挥退,许樱哥的笑容特别温柔:“三爷在外辛苦杀敌,当让我亲手伺候。”又不经意地道:“你们想必也还不曾用饭,都下去罢,这里不用伺候了,留两人在外头等着吩咐就行。”

众人便都去看曲嬷嬷与秋实,曲嬷嬷看向张仪正,但见他沉稳地坐在桌旁,表情安静柔和地看着许樱哥,目光随同许樱哥的举动而流连,便暗里叹了口气,恭敬地退了下去:“老奴就在外头伺候着,三爷和奶奶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伺候的人在转瞬间便退了个干干净净,张仪正饮了许樱哥双手递过的汤,吃了半碗饭,又给许樱哥夹了一箸笋尖,柔声道:“别光看着我吃,你也吃。”

许樱哥朝他嫣然一笑,香甜地将面前的食物吃了。二人默默用过了饭,秋实默不作声地进来带人收拾了,又奉上清茶并瓜果,再悄悄退下。

这日的天气难得的清凉,窗外有小虫唧唧鸣唱,微风夹带了早开的木樨花香自窗纱里透将进来,室内一片安宁甜蜜。许樱哥与张仪正依偎着坐在榻上,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打破这份安宁甜蜜。

外间不知是谁打破了一件瓷器,于是隐隐响起曲嬷嬷训斥人的声息,张仪正不由皱起眉头轻声道:“听说你把青玉她们全都遣回岳家了。怎不留两个贴心之人伺候?便是有诸多不便,平日能有个说话的人也是好的,如此这般,总是太不自在。便是我也觉着不自在!”

终是到了这个时候,许樱哥轻声道:“是因为想着这样大家都省心些。”康王妃不用担心她作怪,她也不用担心青玉等人枉送了性命,实在是两便。因见张仪正眼里浮起一层不耐与不甘,便又含笑添了一句:“等到事情理顺了,再将她们要回来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仪正的神色方轻松了些,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你当知晓,我一直都在。”

许樱哥心中又暖又软。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当知晓。我一直都在尽力。有些事情。不说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你虽知晓,可却不曾听我亲口说过,从旁人口中听来与自己揣度的,也许其中有不尽不实之处,比不过听我亲口道来。”因见张仪正张口欲言,便轻轻掩住了他的口柔声道:“你好不容易才能回来这一趟,现下也无人来打扰我们,你便听我好生说一说。你也顺便歇一歇,好么?”

她要做的事总是拦不住的,张仪正轻声道:“你说,我听着。”

许樱哥将银签子把案上的灯拨得亮了一些,回头看着他嫣然一笑:“从什么时候说起呢?还是从你往日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