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瞬,他根本没有再去判断敌人的位置,他挥出的那一刀,力量角度都在脑海中已经设定,精确得就像是用角尺测量过。

狄克推多对上了360个麻衣中的一个,刀刃相割,发出刺耳的声音。其他幻象都在这一刻崩溃,两人的呼吸喷到彼此的脸上,全部力量都压在了刀刃上。

“不错嘛,怎么找出我的真实位置的?”麻衣问。

“你怎么在四面八方同时制造出声音的?”恺撒回问。

“坦白战术秘密这种事难道不该优雅的意大利男人先么?”

“心跳。你学习过忍术,压制心跳声,但随着高速运动,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最后,‘蝴蝶’发出的声音已经不足以掩盖心跳了,这也是我和你约定三刀的原因,前两刀的时候,你的心跳声还很难被捕捉到。”

“失误了……我以为意大利男人除了花女人之外都没什么智慧的……”黑暗里,麻衣撅起了嘴。

“轮到你了。”恺撒说。

“赢家是不需要多说的。”麻衣说。

恺撒的额头上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麻衣的格洛克。

麻衣一手持刀和狄克推多相抵,一手持枪顶着恺撒的脑门,“放下刀,我可不知道弗里嘉子弹贴着脑门发射会怎么样,也许会来不及汽化直接把你的脑门打穿个洞?”

“喂……我们约定的是用刀。”恺撒无奈地卸去了刀上的力量。

“我什么时候说过?就算我说过,女孩说这话你也信?”麻衣在他的脑门拍了一掌,“看你情商那么低,找不到女朋友的吧?”

“我以为日本人会奉行武士道。”恺撒说,“还有我有女朋友。”

恺撒的爷爷曾经跟他说起日本武士道的迂腐,说在中日战场上日本人和中国人拼刺刀,日本人总是按《步兵操典》卸下子弹,而中国人永远带弹拼刀,双方僵持的时候,中国人就一扣扳机……啪……哦呀,中国人转身和下一个日本兵拼刺刀。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盟友,意大利才会在二战中失败的啊!”恺撒的爷爷总结。

“你了解的是公元1868年明治维新时的日本吧?”麻衣撇撇嘴。

“哥哥。”稚嫩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井中升起。

炽热的风扑面而来,明亮的光隔着眼皮他们眼睛照得剧痛,鼻子里满是浓郁的灼烧味。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扑倒,因为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压得他们的心脏几乎停跳,比“刃旋岚”强出百倍的压迫感,让人惊悸得喘不过气来。

压迫感转瞬即逝,可刚才短短的瞬间,他们如同身处烧灼的地狱。

“什么……状况?”两人同时问。

“不知道。”两个人同时回答。

两个人都睁开了眼睛,大厅里本该一片漆黑,此刻却闪着微弱的光。这里仿佛被什么火风给洗掠了,周围都是浓重的烟雾,一排排的橡木长椅从中间断开为两截,断口参差不齐,闪着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