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早朝,萧知璞按惯例和朝臣们一起商议政事,表情没有丝毫异样。

只是结束的时候,他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离开,而是坐在龙椅上,一副深思的模样。

桂忠察言观色,试探地喊了一声,“陛下?”

萧知璞回神,他慢悠悠地开口道:“哦,都说完了?那朕还有一件小事儿要跟诸卿商量一下。”

站在台下的大臣们听了他这句话,莫名地觉得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有些发凉。

上次陛下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好像还是他们建议他广纳妃嫔,为皇室开枝散叶的时候。

再上一次,是他们质疑太后和太妃常年久居在外,有些不成体统的时候。

再往前数的话,那就是他不管不顾,非要给自己的岳父封侯的时候。

凭良心说,他们这位陛下,作为帝王真的是无可指摘的,甚至可以说绝对能算得上是一代明君。

在政事上他勤勤恳恳,有多少个夜晚,崇敬殿都是灯火通明,甚至彻夜不熄的。

他厉行节俭,在生活上从不奢靡浪费,不上朝的时候,他甚至会穿一身简单的布衣,说是那样穿舒服、自在。

而且他的性情也比较温和,有朝臣提出不同的意见,他一般都能虚心接受,就算不接受也会开诚布公地把他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唯有一点,是他不能触碰的逆鳞。

那就是他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私生活进行指点,也不允许任何人随意编排他的亲人。

这些亲人中,包括但不限于他的皇后、两位皇子,他的生母、嫡母,他的老师、表哥,以及他的岳父一家、舅父一家。

只要不触碰这一点,他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帝王。

但一旦有人触碰了这一点,他瞬间就会变得无比任性起来。

好在他在意的这些人,这些年都比较安分守己,没人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前提是,不能太过分。

若他做得太过离谱,那不说别的,他的岳父裴长龄现在还在御史大夫的位置上坐着,是绝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萧知璞看着台下人的反应,他面带微笑地开口道:“不用这么紧张,真的只是一点小事情而已。”

他越是这样说,台下的大臣越是不相信。

但他们为人臣子的,总不能不让陛下开口说话,因此只能硬着头皮等着他发话。

萧知璞笑了笑,他有些感慨地开口道:“前几日,朕的老师写信回来,将他精心绘制的《天下舆图》也一并送了过来。跟之前的舆图不同,这上面不仅有我大晟的山川河流、地貌植被、城池分布和风土人情,也包括了大晟周边的大翟、丰阑、天淇等十几个国家的具体情况。朕得到这张舆图之后,简直如获至宝……想到老师这些年虽然在外游走经商,但对朕的教导一刻也没有松懈过,仅他为朕整理的学习笔记就有两米多厚了。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