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四月最后十日,大批内官骑马在京畿附近流窜,打听到百姓家有适龄少女,昂然走进各家中下了定金文书,责令月末之前把闺女送到京城。

百姓家有喜有悲,想着攀上富贵的,自是欢欢喜喜送女儿进京,而不忍骨肉相离的,也毫无办法,只能怀着坎坷心情带着女儿,携带些金银细软匆忙上路。

大批低级官吏欣喜若狂,争抢着把女儿送进京师,而豪门勋贵则最是淡定,一来如今为了防止外戚专权,皇后和藩王郡王的正妃不允许贵女们上位。二来嫔妃或是侧妃的位置则很容易凭借娘家权势提前预定,各家心中有数,除了送礼给安东侯外,就是私下里联络,表面上都沉稳如常。

期间宁王第四子朱磐炽在京城邻近县城派出宦官闯入百姓家中,遇见美貌女子不拘年龄,贴上黄纸就拉回府上,此事当晚就被锦衣卫指挥使张灏得知,连夜率领锦衣卫把朱磐炽缉捕回京,第二天奏请皇帝,朱棣大怒,下旨把朱磐炽削为庶民,幽禁终生,而作恶的下人全都处死。

又下旨锦衣卫严密监控各地藩王,如再有强抢民女之事生,一律夺王爵贬为庶民,此事引起各地皇族震惊。

扬州盐商一案,皇太孙朱瞻基出师不利,心中愤怒,没等户部尚书夏原吉赶去,经当地官员百姓举报,命东厂番子与驻扬州锦衣卫百户倾巢出动,拘捕官吏和盐商数十人,严刑逼供之下,查出盐商与官员暗中勾结,大肆贩卖私盐的不法罪证,顺藤摸瓜,查抄无数盐商富豪之家,牵连出一干皇亲国戚,豪门世家,消息传来,京师震动。

而左都御史刘观的儿子刘福,则主动投诚皇太孙,戴罪立功而平安无事。

京城望月楼。

笑盈盈的素手添上香茶,秦晴筠凝视着客气点头的张灏,轻笑道:“今日邀请哥哥与沐姐姐前来,为何不见姐姐的芳踪?”

嗅着佳人身上的幽幽暗香,张灏心情愉悦,笑道:“我又不知这京城最好的茶楼乃是妹妹开的,这大庭广众的,你沐姐姐怎能随意出来。”

“兄长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难道妹妹就是不知廉耻,整日里抛头露面的不成?”秦晴筠轻皱秀眉,声音清脆俏皮,令人说不出的舒服。

张灏却好似没有任何感觉,即使对面佳人绝对是他生平罕见绝色,也不能使他有半点失态,笑道:“所谓不知者不怪嘛,你要是提前告知这里没有外人,沐姐姐自会欣然赴约的。”

“哼!难得结交哥哥姐姐二位不流凡俗的好友,今日也是有心想试,结果却令人失望,算了,反正小妹也是有事相求哥哥。”

“哦,直说无妨。”

看着对面少年亲和洒脱的模样,秦晴筠心中赞赏,暗道终于遇见一位不为自己容貌而心怀不轨的男人,神态举止毫无一丝做作,只可惜男女有别,今后还是得形同陌路。

秦晴筠一想到此,心口不由得微微有些痛楚,整个人不免神色落寞,暗恨自己不是男人之身,即使得见欣赏可以成为知己的好友,但终究如镜花水月,一个女孩家永远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