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去睡了吧,对了,明日你放出消息去,就说大同城内忧外患,若是巡抚调令边防各镇参将、游击等入大同,或许可以解决当下之患。”

柳乘风伸了个懒腰,留下一头雾水的李东栋,便趿鞋回去睡觉了。

李东栋看着这没天良的家伙不由一阵苦笑,这家伙倒是睡得着,罢罢罢,且先按着他的法子做吧,真要出了事,到时也未必弹压不住。

李东栋心里清楚,这一次宣府的事,宫中很是关注,一旦有失绝不是好玩的,皇上绝不会坐视宣府糜烂,而另一方面,这件事若是能顺利办下来,既捉了老鼠又没有打烂屋中的器物,这又是大功一件,所以他显得格外的卖力,谁没有功名利禄的心思呢,李东栋现在跟着柳乘风,一方面是觉得这家伙颇有意思,也愿意为这样的人做事,可是另一方面又何曾不是希望用另外一种方式进入仕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梦想。

第二日清早,赵公公辗转到了子夜才睡下,所以起来的时候,脑袋昏沉沉的,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自个儿被架在了篝火上,看到无数人狰狞的朝他笑,再后头的事,他就不知道了。起来时,冷汗浸得他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一片,连忙趿鞋起来,叫人端着水过来洗漱之后,有个家人小心翼翼地过来,道:“公公,李顺儿来了。”

李顺儿是赵公公的干儿子,原本就是个泼皮无赖,后来得了赵公公的赏识,一朝发迹,如今已经成了千户,千户之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顺利的话,有这干爹在上,将来便是落一个游击、参将也是未必,不过这两日风声骤然变了,说是赵公公可能垮台,李顺儿倒是想和这便宜干爹撇清关系,不过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种关系撇不开,收拾了干爹,之后就是收拾他这些干爹下头的徒子徒孙了。因此这几日他都在城中卖力地打听消息,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

赵公公不由气呼呼地道:“他也敢来?哼,昨个儿一天都寻不见他,现在倒是来了。去,把他叫进来吧。”

毕竟是自家的干儿子,而且赵公公已经感觉到了几分众叛亲离,现在李顺儿突然跑上门来,赵公公虽然呵骂得厉害,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过了一会儿,赵公公的卧房里便钻进了个贼眉鼠眼而身躯干瘦的人,乍一看,那一张嬉皮笑脸的脸蛋实在和泼皮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这李顺儿身上穿着的是正儿八经的五品武官官服,他一见到赵公公,麻利地行了个礼,唤了一声干爹。

赵公公正由着一个丫头给他系着腰间的玉带,一面冷笑道:“你这没天良的,死哪里去了?杂家要寻你的时候怎就不见你。”

李顺儿一副苦兮兮的样子道:“干爹这是什么话?昨个儿儿子也听到了风声,当时就骇了一跳,可是当时也不敢来见干爹,而是四处打听消息去了,现在事情坏到这个地步,干爹身边总要有个打探消息的才是。”

赵公公便没有深究,淡淡地道:“打探出了什么消息?”

李顺儿正色道:“进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