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豪士天下奇,意气相投山可移。

今朝不惜千金诺,携手宁辞日月期。

孟尝绮食三千众,燕赵男儿必荆轲。

泛舟归隐桃花源,恩情酬谢孝心人。

怔怔望着绝对是出于男儿手笔的诗作,德王妃一时无语,其她人则学识浅薄,有些看不明白。

“辞日月期?辞明朝?恩情?要酬谢孝心人,唉!他竟是如此决绝。”

喃喃自语,德王妃已然都明白了,这是孩子借诗来暗下诺言,宁可帮着灵儿远赴海外,落魄江湖,也不会后悔,这是身为燕赵男儿的慷慨一诺呀!至于愧对长辈亲人之情,则要留待日后重重酬谢家中的几位兄弟了。

老太君微微摇头,一时间有些追悔莫及,心想要不是一直冷落桓儿,何至于想要离家出走?都是自己的过错。

正当几位当事人思绪纷杂的时候,站着的潘氏眼尖,突然指着纸张,说道:“这下面还有一幅字。”

德王妃神色凝重,急忙把宣纸掀开,身子一颤,轻声念道:“寄语婶婶,当日一诺,今夜双手献上一词,粗浅之作还请笑纳,但凭此词,聊表侄儿一片心意,万望体谅。”

“是我错怪桓儿了,这孩子,竟然跟着灵儿一起胡闹,气死我了。”

德王妃当下真是又气又笑,又怜又爱,轻轻合上双眼,吩咐道:“来人,念!”

“是。”那位礼仪太监躬身过来,接过潘氏手中的宣纸,朗声道:“自古佳人薄命,叹绝代红粉,几多黄土。怨怪老天浑不管,无根之萍,好恶随人自取?

既赋娇容,又全慧性,却谴轻归去。不平如此,问天天更不语。

怜惜玉色天香,随时飞谢,魂断肠,生死两茫茫。

借问繁华何处在?多少楼台歌舞,莫笑浮生空白忙。

紫陌春游,绿窗晚坐,姐妹伴身旁。

人生失意,今夕几何?世间万事皆前定,从来无问古今!”

“唉!”

几声轻叹,在场都是些女人,对于此种令人伤感之极的哀婉词意最是敏感,立时感受到了朱祐桓的一片深意。

潘氏眼见这场面有些难捱,万一老太太和王妃触景伤情怎么办?一个早早没了丈夫,一个看似风光无比,实则德王府比自家要复杂多了,指不定暗中有多少心事呢。

“这都大半夜了,快,传膳。”潘氏转身高声吩咐,试图借吃饭来转移大家的视线。

话音刚落,就见十几个丫鬟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潘氏有些好奇,上前一把掀开瓷盖,险些没一头栽倒。

“混账?这是谁的主意?”

潘氏大怒之下厉声质问,那十几个丫鬟吓得跪倒,瓷碗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最前头的秋菏苦着脸叫道:“奴婢知错了,都,都是六爷吩咐的。”

老太君冷着脸瞅着撒了一地的稀粥咸菜,最终气的笑了出来,怒气飞扬的笑骂道:“好你个朱祐桓,这是铁了心的想要带着红颜知己私奔啊!混账东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