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那李道官身后四位道童皆一脸祈盼,邢氏有心张罗个大的,欲言又止的朝着江夫人使了个眼色。

张灵儿头一次经历此事,听的新鲜,拉着朱雨筠躲在一边,问道:“多少银两合适?”

朱雨筠想了想,笑道:“说不准,这上头哪有个定例?你哪怕给万两银子人家都不嫌多,几两银子也不嫌少呢。”

看到邢氏递过来的眼神,江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咱家比不得王府富贵,勉强为小女许下一百二十分清醮,也就是了。”

这回轮到朱祐桓纳闷了,他也站在表姐身边,遂问道:“一百二十分是多少?”

“老天爷!你们俩问题可真多。”朱雨筠有些头疼的哀叹:“我也不大清楚,应该是一百二十两银子吧。”

那边万氏不由得大感失望,果然自家大姐随即说道:“一个孩子,太奢靡未免折了寿。这样,两个孩子一人一百八十分清醮,一应阡张香烛并道众的衬施,谢礼都由王府备办。”

张灵儿和朱祐桓越发听的一头雾水,尤其是朱祐桓,什么阡张衬施对他来说简直都是行业术语般深奥,不过肯定和道家有关,他对于宗教不感兴趣,也没心思盘根问底。

原以为几百两银子,李道官会嫌少,谁知人家一脸喜色的又问:“那要延请多少道众?”

“平常人家多少众?”张氏有些拿不定主意。

李道官笑道:“一般富贵人家,大多请的十六众,依小道看来,三十二众足以。”

张氏当下询问了下江夫人的意见,江夫人先是道了谢,也未过多客气,一见江太太点了头,邢氏只得无奈同意。

也是最近花钱如流水,几百两银子都看不上了,朱祐桓看着道士们的欢喜神色,心里感触很深,他觉得钱少,那边却是欢喜的道童屁滚尿流,真是谢了又谢,磕了头又磕,暗骂自己有些脱离劳苦大众,渐渐变得为富不仁了。嘿嘿!

闲话休要饶舌,正殿内,道众上茶的上茶,送水的送水,也有忙着张罗斋坛,架设法器的。李道官动作很快,捧着一个匣子过来,说道:“还请夫人将两位少爷小姐的生日八字留下,此外是否起了名?”

“都起好了。”

邢氏和江夫人接过匣子展开文疏瞧了瞧,双双把孩子的姓名,生辰八字添上,递还给李道官。

稍后李道官身披大红五彩法氅,脚穿朱履,手执牙芴,依依呀呀的宣读起了斋意,什么每感龙天之护佑,迭迁寒暑,常蒙神圣以匡扶;什么沐恩光之宠渥,享福禄之丰盈;什么特就大慈玉皇殿,修建灵宝,答天谢地,庆神保安,寄名转经,吉祥普满大斋一昼夜,延三境之司尊,迎万天之帝驾云云,反正扬扬洒洒的念叨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一门长叨均安,四序公和迪吉;统资道力,介福方来,谨意!”

大殿四角有道士不停的咕噜噜擂动法鼓,有若春雷,三十二位道士齐声唱和,李道官张牙舞爪的挥动桃木剑,神神叨叨的关发文书,登坛召将,两边还有道童鸣起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