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伙靠大逃荒时杀人越货起家的亡命之徒,聚在一起商议妥当,相约二更天时共同举事。

人数多达三五百人的泼皮无赖,一旦分头行动,在这寒冷的大雪夜,所能造成的混乱杀戮可想而知?

所幸四万多人乌压压的挤在一堆,流民之间大多互相不认得,不时有小孩子跑来跑去,无人理会。

黑夜中,正巧被一个藏猫猫的孩子听个正着,更巧的,是这孩子乃是李家庄收留的,小家伙很懂事,偷偷跑去告诉了正寻地方小解的李山泰。

李山泰闻言自是大吃一惊,连滚带爬的冲到自家少爷身旁。哪怕到处都是人,远处一身白衣的某人也实在太醒目了。

匆匆说完整个听来的过程,李山泰胆颤心惊之余,却奇怪的发觉朱祐桓非但没有紧张不安,反而面带喜色。

“走,带着我过去瞧瞧,谁这么大的胆量,呵呵。”

朱祐桓说完一指身边的一位锦衣卫总旗,拉着李山泰脚步飞快,带着五十多人直扑过去。

等云老虎发觉朱祐桓没了时,抬头四处寻觅的时候,就听远处传来几声惨叫,吓得云老虎双目圆睁,脸色变白。

穿过纷纷受惊吓站起的人群,云老虎赶到事发地点一看,好悬没晕了过去。

雪地上一滩滩的血迹,触目惊心,十几个汉子身首异处,地上跪满了眼中冒火的男人,被一百多官兵手执刀剑围着。

“完了,完了。”云老虎立时气急败坏,几步走到负手而站的朱祐桓身边,劈头盖脸的大吼道:“为何要杀人,万一激起民变该如何收场?”

“收场?”朱祐桓笑着摇摇头,洒然道:“今夜我就是要激起民变。”

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云老虎不可置信的低声道:“六爷莫不是疯了?造反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谁说要造反了?”朱祐桓没理会他,当众朗声道:“各位乡亲,这些人试图杀人夺财,秘密集会,是以被我下令处死。我清楚你们都不忿,今夜我朱祐桓必定给大家一个满意交代。”

一位仅仅十几岁的富家少爷,哪怕再一本正经的侃侃而谈,按理说,谁又能相信孩子的鬼话?

问题是活该被围在一起的家伙们倒霉,他们平日欺压乡亲惯了,得罪的人太多,大家伙的眼睛瞧得真真,虽然有些兔死狐悲,但还是人人心中拍手称快。

这些恶人的生死无人关心,一位老人高声问道:“敢问云百户和这位爷,眼看就要二更天,乡亲们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到底如何收留俺们,还请您二位示下。”

不等心虚的云老虎开口,朱祐桓冷笑道:“为何要收留尔等?路在你们自己脚下,是死是活我倒有一个建议。”

“您说。”老人心里黯然,又苦笑的解释道:“老汉清楚两位爷有难处,可是这么多妇人孩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饿死冻死啊。唉!是不是先放了他们?”

“除恶不尽,徒留后患。”朱祐桓盯着跪在地上,渐渐目露凶光的王老大,悍然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