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伐木声不断响起,木屑飞溅,一颗颗的绿树顷刻间轰然倒塌。卷起漫天的尘土,马嘶人骂。

皇庄里,一干朱家下人唬的脸都白了,伏在寨墙之后,害怕的望着远处的小山坡。

短短一个时辰,绿意盎然的小树林就告消失不见,上千军校把砍倒的树木堆放一处,用作搭建木墙之用。数十道沟渠挖的纵横交错,一顶顶帐篷竖立。

“六爷,这可怎生是好?这些军汉明显是奔着咱家而来的。”来旺神色有些惊慌。

倒是汪羽等侍卫面色平静,朱佑桓则满不在乎的笑道:“观这些家伙一来就安营扎寨,怕什么?”

“也是。”来旺见少爷毫不惊慌,很快镇定下来,佩服的道:“您说得对,要是心怀恶意,就直接闯进来了,谁还会费时费力的大动干戈。”

“嗯,坏事往往也是好事,有了他们,咱们也不用夜夜劳心了。”

说完朱佑桓看看左右,又高声道:“都散了吧,那军营是用来保护大家伙的。眼瞅盛夏来临,我准备在这里多住些时日。”

下人们一听立即露出笑容,一位管事喜道:“怪不得,怪不得,先前还以为出了大事呢。原来是六爷调拨过来的兵马,大好。”

不提人们都放下心来,神色轻松的议论纷纷,都大赞自家少爷有本事。这边朱佑桓含笑回到内宅,顿时表情凝重。

如影随形的追来了一千禁卫,竟做起了长期监视的打算,不问可知,皇宫里肯定又出事了。

两眼一抹黑的滋味不好受,此刻方体会出东厂和锦衣卫的必要性,消息能否及时传递,这在古时实在是太重要了。

心里记着老祖宗的教诲,朱佑桓深呼一口气,决定不与任何人联系,静观其变吧。

装作悠闲模样行走在内院,故意安抚女眷们的心,绕过迎面突出的玲珑山石,顺着长长游廊缓步慢行。

因立誓终身不嫁,使得朱含香着意经营自己封地,庄子里假山奇石,亭台楼阁,道观水池,珍奇花草应有尽有,原打算是用作将来养老之用。

当日不过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看,而昨日一样无心观赏,是以整个内宅都还很陌生。

此刻朱佑桓事到临头,反而放下心事,举目望去,顿觉眼前一亮。

溪水潺潺,从高处种竹引泉,嶙峋山石被人工穿凿,形成一道瀑布倾泻而下。山底下汇聚一弯湖泊,溶溶荡荡的水面清溜见底,各色落花随波荡漾,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一艘小舟载着娇娘。

池边两行垂柳,游廊悬空搭建,前后杂以桃杏遮天,无一丝尘土。忽然前方现出一座弯折朱栏板桥,朱佑桓度过桥去,就见诸路可通。

一旁是一色水磨砖墙的清幽小院,清凉瓦舍,花堵雕栏。另一旁是连着卷棚的八间清厦,绿窗油壁,和家中清雅不同的四面镂空出廊。

更有一眼数不尽的寻幽之处,无处不见披红带绿的妙龄丫头。如果说某人当初穿越而来时的梦想,似乎眼下已然梦已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