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问必答,慢慢地向床头靠近。

“医生说我要住十天院,然后休息一个月。贝贝帮我租了个公寓,我妈妈过去买些日用品和被褥之类的。等我全好了以后,我给你电话,把我的东西拿过来,我们就把手续给办了。”

她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拳,一拳把他震得找不着北了。

他僵立在床边,感到没有资格再上前了。不过,怎能怪她,换作是自己,在受到那样的对待后,同样也会心寒如冰,不再有什么留恋。

可是……

“小影,对……”

“喂,她那个要换了。”他没说完,隔壁的青涩男子凶巴巴地插话,手指着挂在床沿下面的尿袋。

尿袋里黄色的液体沉沉的,贴着床沿晃悠着。

宣潇局促地东张西望,不知怎么弄才好。

“不要。”池小影红着脸,阻止了他,“这个等我妈妈回来再弄,你别管。”“已经很满了,会扯动插管,病人很疼的。”青涩男子又哼哼地说道。

“麻烦你去帮我喊下护士,正好我也要卸吊瓶。”池小影扭过头对青涩男子说,吊瓶里的药液快见底了。

“不必喊了,我会弄的。”宣潇低下头,从床底抽出便盆,他琢磨了下尿袋,找到了接口。

“宣潇不要。”池小影忍着痛,仰起身,扯了扯他的衣袖,“给我留点尊严好不好?”

他僵呆了,面如土灰,手不自觉地攥起。便盆“咣”地一声落在地板上。

她不要他做这些体己的事,不让他看她的身子,疏远着,淡漠着,虽然还没去办手续,可她已经彻底把他从心里清理出去了。

他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真的伤害她很多吗?答案是肯定的。

青涩男子鄙视地瞪了他一眼,把护士喊来,换了尿袋,拿走了吊瓶,池小影把伸在外面的手臂缩回被里。

他看到手臂上青青紫紫,戳了好多针眼。

是的,小影瘦,总让护士找不着经脉,打个针,吊回水,都要比别人多戳几针的。

他心疼地在她床边坐下,替她掖好被角。

“你回去吧,我妈妈要来了。你知道老一辈思想古板,一定会说些难听的话。”

他算完成了任务,回去可以交待了。而她真的不想看到他。

是误会也好,薄情也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一把推开了她,掉头而去。那一幕像把刀一样,生生刻在她的心头。

她不大度,不贤惠,做不到当作什么都没生过。

“没关系,我晚上不走,在这陪你。”声线微微地颤抖。

“这病房这么小,挤不了几个人。我有妈妈照顾我,还有护士,你要顾着工作室的事,早点回去休息……”

“你别一个劲地把我往外推,”他突然来气了,“我知道这件事我做错了,我误会了你,又没看清手术单,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你就直接给我判了刑,连一个悔改的机会都不给我吗?我们法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