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潇醒了。

池小影在心上最悬的那点儿东西,眼看时时都会把自己的心砸得一团模糊的那点儿东西,终于放下了。她知道,哪怕宣潇将来残废,将来要坐一辈子轮椅,她最想要的那点儿东西,保住了:她的宣潇神志清醒,还有记忆,还记得她的名字,这是最重要的。这不至于让他以前所有的生命的影像成为空白,而只要以前的不成为空白,以后的也不会成为空白。

“记忆没有任何力量”——————这是谁说的话?有时候,记忆就是全部的力量。

宣家有许多亲戚,还有田华的同事,包括莫微的妈妈李老师过来看望宣潇,看着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私底下议论她脸皮厚,都离了婚,现在趁宣潇昏迷不醒,假惺惺地跑过来,还不是在打宣潇工作室的主意。

她不争辩,也不解释,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自由,她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然她以后过得再幸福,心头也是会有阴影。

如果真爱过,即使因为一些无奈的缘故而分手,也希望对方能比自己过得好。

现在,她的心头压着的大山被一把神奇之斧劈开了,万丈阳光直射到心底。

她落着泪笑了,蹲着宣潇的床前,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他不说话,左看右看,最后目光定在池小影身上,非常认真地看着,探询地看着很明显地等着池小影说着什么。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突地站起来,“我去叫医生。”

“小影,”宣潇不中的哪来的力气,利落的抓住她的手臂,“你……去学车了吗?”

“呃?”池小影一愣,学车是多久前的事了,去年初秋?

“我最近在忙,还没有抽出时间来。”

宣潇皱了皱眉,“设计院假很难请?”

“那到不是。”池小影愕然地咬了咬唇,宣潇为什么一直在说以前的事。

宣潇抬了抬输液的手臂,觉上面挂着的吊瓶,“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你不记得了,你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池小影还没回答,秦朗和助手还有护士走了进来。

秦朗为宣潇做检查,池小影向其他人把宣潇苏醒后的表现描述了一遍。

“医生,我病得很严重吗?”宣潇清晰地问。

秦朗抬起头,看着宣潇。

宣潇迎视他的眸子,晶亮、坚定,执着,那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迎战的目光,宣潇的嘴角甚至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秦朗背后的汗毛突地竖了起来,感到心蓦地一坠,他想看清楚时,宣潇低下了眼帘。

“你能醒来,讲话这么条理清晰,已经不严重了。现在我要为你做几项例行检查。”

“哦!”

宣潇侧目看着背对着床的池小影,似乎很累,双眸一闭,接着睡去。

秦朗为宣潇做了cT、B、脑电图,一切检查数据显示,宣潇的情况非常良好,除了骨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