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次旺叔立刻用手捂住了口鼻, 倒是德阳拉姆不慌不忙地对我们说:“莫怕, 没有毒的。这是揭了皮的魂,转世去了。”

饶是我见多识广,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德阳拉姆拿脚挑开女尸瘫软的手掌,低头对我说:“康巴地区的藏家女子有落洞的习俗,落洞的尸体是十分宝贵的药材。时常被蛊婆,也就是大伙常说的药婆

买来当药饵,引一些少见珍贵的毒虫上钩。这一具尸体是被下过药的,她背脊上的伤口是用特殊的刀具从里头割开的,加上这条被焚过香下过咒的红线,虫子一旦进入尸体里面,就再也无法爬出来。这样越聚越多,到最后就成了一个天然的蛊囊。”

“那为什么要挂在这里,这是故意给过路的商客找不自在嘛!”

“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寻常人家,进了黑云寨的林子,哪个敢往头顶上看,谁不知道这里有民兵、有蛊囊。锅头你也不是第一次进寨,怎么跟这小子一起犯起了糊涂。要不是我看你们许久未有动静,出来寻人,麻烦可就闹大了。我看这东西日久成精居然学会了害人,才下手将她毁去,待会儿进了寨子还需向蛊婆赔罪。”

“我......”我倒不是要替自己的鲁莽辩解,只是看这德阳拉姆与我年纪相仿,也算是同龄人,这上来就说我“臭小子”,有妄自托大的嫌疑。

我话还没啥,次旺已经主动认错了。次旺辩解说之所以乱了手脚,是因为丹增丢得太急我们才会贸然闯入。眼下,天已经放光了,还是快回营地将大伙召集起来找人要紧。

大概是因为女尸被解的缘故,此时天空放出了久违的阳光,我一抬头,就被金光闪闪的太阳晃了一下眼。

“现在什么时候了,丹增还没找到?”

“哪有他的影子?”次旺叔顿足,“我们一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现在都已经快到晌午吃饭的点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开始咕咕直叫。德阳拉姆将干瘪的女尸扛了起来,挥手道:“那就听锅头的,先回营地再说。”

我随着他俩朝营地方向走去,才十来分钟,已经看见前夜我们扎营的帐篷。任永海正站在林子口左右徘徊,他身边的洛桑一个劲地拉他的袖子,看样子是要阻止他进林。

“锅头他们回来了!”眼尖的强巴一看见我们,就跳了起来。

“林坤,你没事吧?”

“没事了”。

“没事就好,对了,丹增找到了吗?”

次旺叔摇头,问道:“他没回来?”

任永海脸色一暗,说:“他没回来,但是,我觉得他已经回来过了。”

任永海这话说得我们全都蒙了,我立即问道:“这什么意思?”

强巴抢前一步搭话:“不不不,丹增真的回来过,只是我们没看见,他的人,他的货......”

我一听这话,立马环视了一下营地,居然到处都看不见丹增那两个伙计。我朝任永海看去,他摇头,一旁的洛桑憋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