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部落一向是在开阔地带,骑兵冲杀起来畅通无阻,没有城池可守,木兰其实也感到奇怪,她当初跟着大将军打仗的时候,匈奴人就是遇战冲杀,如今好几年过去了,匈奴人的打法也没有换代,按说左贤王部应该是匈奴部落里最骁勇的一支势力,却也是这样。

木兰自然不会对敌人的战力失望,她最初身先士卒,射杀十几个匈奴弓手,等到战事进行到混战,她就不再犯险了,全甲整束立在高高的战车上纵观全局,哪里人多了疏通一下,哪里人少了调拨些增援。

因为汉军的装备精良,人数也实在多出几倍来,战事进行得极为顺利,木兰又想叹气了,像这样打上一场仗,到底有什么难的?

我可以,别人应当也可以,但为什么每次她试图教导李敢的时候,都要对上一双清澈而愚蠢的眼睛呢?

很快木兰就在战场上看到李敢了,他高高地举起一把厚重长刀,借着骑兵冲阵的力道狠狠挥砍,直接斩掉对面骑兵半个脑袋,人的颅骨是非常坚硬的,木兰一般射杀人都是对着眼睛或者喉咙这样的致命部位,但李敢,他能用大刀削掉半个脑袋,那是直接斩碎颅骨的力道了。

好一个猛将!

李敢在李广眼里,就是年轻时的他,李广年纪大了,杀敌一阵就要退后去歇一口气,看着在人群里杀得浑身浴血的李敢,老将军不由发出羡慕的呼喊声。

“杀!好小子,替你爷多杀几个!”

李敢得了老父的赞赏,杀得更加凶猛了,他甚至血热起来都不顾寒冷,向天呐喊一声,撕开自己的衣裳,露出半边精壮臂膊,没有了衣袖的阻碍,挥砍得越发利落。

木兰于是移开了视线,她试图在人群里挑出几个勇武之士来,一场战事打完,最能激励人心的就是赏赐壮士,可以使得士卒人人效仿,而且这次出击左贤王部来不及征召远在新郡的旧部,她手中可用的猛将只有李敢一人,虽然李敢一个能顶好几个,但能再提拔些人手就更好了。

很快她就在混战场中发现了一个瘦弱的弓手,那弓手准头极好,往往两三箭就能要人性命,他骑马游走在战场之上,像一只正在狩猎的雏鹰。

木兰一眼就记下了这弓手的面貌特征和打扮,正要移开视线,忽然看到弓手不远处,一个令她熟悉的青年翻滚下马,以一种十分猥琐的姿态迅速溜进了一处倒塌的匈奴帐子里,那帐子虽然倒塌了,却还可以勉强遮挡住一个人。

木兰拧眉,认出那是她曾经比较看好的李广利,再精锐的军中都有一些贪生怕死的人,做主将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不让这些人影响到正常杀敌的将士,只是她没想到带着全副盔甲和战马,一副雄心勃勃的姿态进入军中的李广利,竟也是这样的货色。

没再去管李广利,木兰陆陆续续挑出了三名杀敌勇猛的士卒,让亲兵去询问了所属部曲,本人名姓,这几个人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都紧张地应答了。

战事持续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天近黄昏,除了匈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