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同意放下武器,失去军队,我们楚家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不行!老家主也绝不会允许你们这样做!”楚天雷不顾身上的箭伤拼命地挥舞着胳膊,在庭院里大声咆哮,企图要冲进家主的屋子,几名年轻的楚家弟子死命地抱着他,不让他冲进屋去。

楚惊雷刚刚从江阳县赶来,得知面对张焕军队的强大压迫,楚家家族会议已经表决同意接受张焕的条件,他又惊又怒,他知道一旦接受张焕的条件,也就意味着楚家数十年基业的消亡。

“家主,你让我带兵去厮杀,我宁愿战死沙场去见老家主,也不愿这样屈辱地活着,大哥,你就让我带兵去吧!”

楚惊雷声嘶力竭的吼声在楚府上空回荡,许多楚家族人都不由自主地来到家主的院中,这时,楚家最老的一名长辈楚桂走上前苦苦劝道:“惊雷,这件事大家都一致同意让家主决定,事关楚家生死存亡,你就不要再让家主为难了。”

“桂叔,我不甘心啊!”楚惊雷扑倒在地,用拳头死命地砸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他背上的箭伤已经迸裂,鲜血染红了衣裳。

楚桂慌了手脚,连忙指着一旁的楚家子弟骂道:“你们想让他死吗?还不抬他去看医生。”

十几名楚家子弟一拥而上,抬起哭骂不止的楚惊雷向外跑去,随着楚惊雷远去,院子里又安静下来,楚桂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了。

房间里楚行水和楚行云兄弟相对而坐,对外面楚惊雷的哭喊声恍若不觉,已经到今天这个地步,任何抵抗都会让楚家被灭门,楚惊雷的固执任何人都不会理睬,楚行水也是一样,张焕大军已抵达三十里外的消息俨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气都喘不过来,楚行水仿佛一夜老了十岁,张焕所提的条件实在太苛刻,将楚家从天下七大世家一夜间跌入尘埃,军队是保不住了,这一点他早已心知肚明,但楚家的财富和权力也随之消失,这却让他感情上难以接受,起初几天他痛苦不堪,但经过数天的思索后,楚行水却慢慢悟到了点什么。

他凝视着眼前的地图,在敲定最后的投降细节,在张焕的几个条件中,位于丹阳郡的仓库已经被陇右军占领,没有什么讨论的意义了,关键是张焕答应的一万顷上田,需要他们确定具体的地方。

“江宁的金山田庄紧靠长江,有一个极大的码头,这必须要留下,江都县和宝应县的两个田庄是楚家永业田,也不能失去。”

楚行水在地图上用红笔将三个田庄重重地画上圈,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已经八千亩了,还差两千亩,吴郡的望塘田庄亩产极高,正好是两千亩,还有盛泽镇的八隅田庄也是两千亩,不仅高产而且还有一片湖面,这两处田庄他都想要,委实难以决策。

“大哥,要不然我再去和他谈一谈,至少能象崔家一样多留一些土地。”

楚行云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毕竟我们楚家是他娘舅,好好说一说或许还能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不用去说了。”

楚行水长长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