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白旗旗主伊拜肝胆欲裂,他从来没想过,建州精锐马甲也会有被明军追赶的一天,而且是被明军步兵追赶得这么狼狈……

雷霆旅以赵龙猎兵队为先导,等他们拖住一部溃兵后,火绳枪营和辽东营跟上后包夹围歼,那些鼓着余勇与明军缠斗的马甲在排枪轮番打击下崩溃得更快,这个骑兵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窝蜂的狂奔,连伊拜都收拢不住,连伊拜自己都在家奴败兵的簇拥下一路朝北狂奔,逃到金州城下与围城的两千兵马汇合后这才喘了口气,又怕雷霆旅急追过来立营不住,又朝北面退了二十里地这才安下心来。

雷霆旅出动两个营追杀了五里便放弃追赶,战马跑起来后单靠两条腿是追不上的,再说后军还有炮营和后勤需要保护,步兵对上骑兵能取得这个战果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关家堡战场,军纪官协同教导司正在统计战果,杨波负手站在高处沉思,寒风把他身上披着的羊毛披风吹得哗哗作响,很多士兵一脸崇敬的打量他,又低下头各自忙碌着,除了把火炮火铳打死的鞑奴外,还有很多躺在战场惨嚎的伤员也一个没跑,正白旗轻骑大溃之后根本没顾上这些伤员,毫无疑问,这些人的首级最后都会变雷霆旅的战果,几个罪军营的老匪正在不怀好意的催促一个断腿的鞑奴伤员快爬,时不时还有人用刀尖戳戳他的伤口,那个伤员满脸鼻涕眼泪。用他们听不懂的话大声哀求什么,被明军用刀尖戳到伤口后他忍不住大声惨叫着,继续艰难的朝前爬行。留下身下一条血路。

“这个狗鞑子在说啥?”长枪兵营三排乙队队官吴仲村歪头问队里的辽东老乡白斯文

“说什么?哀求咱们别杀他呗!”白斯文朝那个鞑子方向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满脸不屑。

吴仲村点点头,白斯文全家都死在了鞑奴手里,本人还曾经被掳掠到辽东当过两年的包衣,对鞑奴向来是滔天仇恨,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一刀杀了就是,这样戏弄不好!”吴仲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生性朴实的他看不过眼了。

白斯文手执长枪站得笔直,他听到队官的话后哼了一声“吴头儿,你是登州人。自然是不知道俺们辽东人的苦日子,戳几下伤口你就看不过眼,当年那些鞑子抓到胆敢反抗的辽人时是怎么个残酷法?剥头皮,灌水银。分尸。喂狗……吴头,当年俺眼睁睁的看到俺们同村贺穆家十二岁的闺女被这些鞑子折腾了三天,最后埋的时候都看不出人形了,鞑子的做下的恶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的”

吴仲村默然,只是眼睛依然盯着那个惨嚎的鞑子伤员,那个伤员虽然断了条腿,但是在罪军营几个老匪百般折磨下却死活不肯断气。生命力顽强的很,只是看到他的样子。吴仲村心里就是不痛快。

吴仲村突然放下手里的长枪,抽出背后的锋刀。

白斯文吓了一跳,赶紧偷偷扯着他的手:“吴头,擅离职守要杀头的啊!”

雷霆旅各营除非指派,否则一律不许自行打扫战场,两个营追赶溃兵去了,长枪兵营便担负起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