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英端着烛台,告别那些健谈的警卫,钻进了右边标注着107坑道的洞口里……

才走了几步,冯英立刻明白大伙儿为什么把只是多了个炉火烧水的亲卫营驻地称为天堂了,比起之前的宽敞,这条逼仄狭小,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坑道让他无法直起腰行走,微弱的照明也就让他避免脑袋撞到头顶的木料,浸了水的大衣穿在身上分外的沉重,由于大衣外面裹了不透气的油布,加上坑道里空气稀薄,走不到几步就全身冒虚汗,在阴暗潮湿的坑道内更是让人煎熬。

冯英可以很清晰的听见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还有滴滴哒哒的滴水声,甚至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挂在屁股上的笼子里还有雀儿扑腾声,至少在这个漆黑洞的里不止是他一个活物。

通过和警卫室那些家伙们交谈冯英已经清楚了自己的任务,老鼠,这里人都自称自己是老鼠,一群在阴暗潮湿地下,犹如老鼠般生活的矿工,尽管他与矿工没有一丝的关系,还是被派了下来当老鼠,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是士兵,他们战斗在地下阴暗潮湿,狭窄低矮,空气混浊,老鼠横行洞里,这里没有大场面,没有战斗,他们不挥刀,不放枪,只是不停的挥舞着铁铲,默默的挖土打洞,地下没有白天黑夜,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不停的挖土,工作强度之大让这些人换班后直接睡到第二天继续开工。听说上头要求进度很紧,最长的一批人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天日了,事实上。冯英才下来半天功夫就已经开始怀念地上的生活了,哪怕在寒风呼啸的城头站岗,那也比这里强啊!

看到手里的蜡烛燃烧了大半,冯英有些慌张,下意识的加快了猫腰行走的速度,结果让他脑袋狠狠磕了几次,坑道里面根本没有头顶照明。唯一的光亮来自蜡烛,那些亲卫危言耸听的告诉他,若是蜡烛熄灭死亡马上就要降临。他们还举了许多事例来突出这一点,他们还说,在地下比城头杀敌更加危机四伏,死神就在黑暗中游荡。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

冯英一直快要撞到墙壁才感觉到了不对。他半跪在地上,小心的把用竹筒做的烛台伸到眼前,地下的蜡烛烧完后烛泪不能浪费,还要换一条棉芯重新利用,冯英来到了一条分岔口,两条岔道一左一右延伸出去,黑得看不见底,冯英吸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份地图,先是找到了标注107坑道的地方。然后找到了标注这条岔道的位置,他要去的107特别行动队的位置应该往右边走,找到正确的路让冯英松了口气,尽管这份示意图是每一个下坑道人的标准配置,但还是有许多人出了意外,他们会莫名其妙的走到引道里去,或者是走到排水渠和通气口里面,然后因为找不到正确的路而死在那里,短短半天功夫,冯英已经听说不下十起这样的事故了。

冯英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小心的把挂在屁股上的鸟笼解下来,把烛台放在地上后轻轻掀开了鸟笼上的黑布,小鸟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带的,那是各级指挥官的特权,尽管这些小鸟被地底的人当做小伙伴一样宠爱,可是在这种环境下它们往往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