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片刻,陆婉吟努力平稳呼吸,空气里传来一股沁冷的香味。那是陆婉吟熟悉的,男人身上的熏香味。扶苏用的自然是名贵品,陆婉吟不识,只觉得如冷松寒山般侵入筋骨,在这春日里,冻得她连牙齿都打颤。

陆婉吟平稳下心神,垂下眼睫,轻声道:“是我的,多谢公子。”

“是嘛。” 外头传来男人懒洋洋的声音。

陆婉吟略思半刻,恭谨的从屏风后伸出双手。

扶苏捏着手里的珍珠耳坠子,视线从下往上移。

素绢屏风下头是镂空的,小娘子裙裾微漾,露出绣鞋尖尖角儿。再看那双伸出的手,白细柔软,像天空中漂浮的云。

男人略一挑眉,也把手伸了过去,举在陆婉吟双手半米处,却只用指尖勾着那珍珠耳坠子,轻轻晃悠,不肯放,“原来是陆五小姐的。”语气轻挑又傲慢。

珍珠耳坠子摇摇摆摆,就像陆婉吟被扶苏捏住的那颗心,上上下下。

扶苏单手托腮,修长挺拔的身子突然往素绢屏风上一靠。

屏风细薄,浅浅勾勒出男子身形。

屏风似不堪重负,轻轻“吱呀”一声,压出深深一个背脊轮廓。

男人偏头,面颊擦过屏风,“你在发抖?”扶苏的声音极好听,淡雅深沉,像拧开的浓墨,倾泻的泉水,叮叮咚咚砸在翠竹上。

陆婉吟猛然偏头,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她能看到扶苏的影子,男人也能看到她的。方才那句话,虽隔屏风,但却就像是在贴着她耳朵说。

隔着屏风,男人强势而自私,身体几乎要挨到她。

陆婉吟下意识后退一步,又听得男人道:“陆小姐的外祖母眼光真是不错,这对珍珠耳坠子可是今年珍宝斋新出的款式。颗颗天然珍珠,每一对都不一样。”

说着话,扶苏捏着那颗珍珠装模作样往日头下一照,“哟,上头还有珍宝斋的记号呢。”

陆婉吟面色涨红,跟吃了一斤黄连似得完全控制不住。

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外,外祖母喜欢,特意送我,不管是今年时兴的,还是去年,前年的东西,都是极珍贵的。”陆婉吟硬着头皮,咬着牙,继续扯。

扶苏懒洋洋地站直身体,“陆小姐此话极是,您外祖母去了几年了?”

陆婉吟:……

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小娘子一狠心,一咬牙,“是我记错了,外祖母送我的是另外一对。”

“哦?那这只确实是陆小姐的?”

“扶苏公子若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谁还没有点脾气。

陆婉吟知道男人今日过来是存心挑衅为难她。

不想,男人又给了她台阶下,“我给陆小姐找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该有回礼吧?”

陆婉吟心间一跳,心中冒出许多想法,最明显的就是:扶苏对她有意思。

是了,她生得好看,哪个男人对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