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尚未毕,陆婉吟便已准备回府。

她带着宝珠走在定远侯府的房廊之上,用团扇半遮住面颊上的痕迹,脚步越走越急。

宝珠提着灯笼急匆匆跟在陆婉吟身后,一个错眼,自家小姐就没影了。

陆婉吟心中存气,走得略急,待回神,身后宝珠已无踪影。她没办法,只得转身回去寻,不过却忘了方才自己走的是哪条路。

定远侯府小路颇多,错综复杂,尤其是在夜间,视线受限,不好记路。

陆婉吟站在分叉口,想了想,挑了一条路,走上半刻,见越走越静,就知道自己挑错了,赶紧转身往回走,只盼着宝珠那笨丫头还提着灯笼在原地等自己,没有瞎跑。

突然,前头摇摇曳曳有一盏红纱笼灯飘忽而来。

陆婉吟眯眼细看,只见一女使打扮的丫鬟半扶半抱着一女子往一侧去。

太黑了,陆婉吟看不大清,只觉得那被半扶半抱着的女人有些像一个人。

“大姐?”陆婉吟疑惑地唤一声。

前头的女人没有应,甚至连头都没回。反而是那女使,神色慌张地转头看她一眼,也不知道看没看清楚她的脸,赶紧加快脚步把人扶走。

陆婉吟心生疑窦,提裙追上去,可惜已经晚了。

那一盏红纱笼灯没了踪迹,女使和那个形似她大姐的女子也不见了。

陆婉吟在原地呆呆站半刻,然后突然笑一声。

大姐是户部侍郎的贵妾,怎么会出现在定远侯府内?

陆婉吟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走出不远就听到宝珠的呼喊声。

“小姐,你去哪了?”

“明明是你迷路了。”

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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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兴宁伯爵府,陆婉吟这一夜睡得不安稳,她的故技重施没有奏效,扶苏硬邦邦的给了她三日之期,对她下达最后通牒。

他知道她不爱她,也明白自己对她动了心,所以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她。

这条路仿佛走到了尽头,男人冷硬的态度让她只能选择接受或者放弃。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晨曦初显,天色尚早,陆婉吟还躺在榻上,宝珠疾奔进来,因为太急切,所以在到达榻前时还跌了一跤。

她趴在地上,扬起头,一脸的泪痕,“小姐,大小姐死了。”

陆婉吟猛地掀开被褥,露出那张被闷得汗津津的脸。她瞪圆了眼,问宝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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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婉吟的大姐现年才二十出头,因着最年长,所以对陆婉吟等一众妹妹十分疼爱,是个外柔内刚的要强性子,七年前被兴宁伯送给户部侍郎做了一房贵妾。

虽是妾,但日子过的尚可,再加上大姐一向不是个喜欢诉苦的人,因此陆婉吟一直觉得大姐过的还行,可不曾想,却在今日收到了她的死讯。

“怎么会……”陆婉吟颤抖着由宝珠将她从榻上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