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秀儿已经被关在马车里勃勃自己靠着车门不让她拉开。秀儿也不敢去跟他抢马车跑得这么快拉开了怎么办?难道往下跳?好像还没到那种不要命的地步。

对禽兽姐夫勃勃秀儿倒从来不怕只是打心底里厌恶而已。所以这会儿见勃勃抵住车门的那猥琐样子她不怒反笑道:“打劫我来想要干嘛呢?”

“不不想干嘛我只是想请你吃饭。对就是想请你去吃饭。”勃勃结结巴巴慌里慌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秀儿挟持他呢。

秀儿冷哼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还吃饭。”

“那我们去吃宵夜。”

“然后呢吃完宵夜之后呢?”

勃勃痛苦地、委屈地瞅着她无限哀怨地说:“秀儿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无耻的男人会强迫女孩子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吗?你这么不相信我我真的真的好伤心。”

你好伤心关我屁事啊再说你这样的人会伤心吗?但凡有点良心有点人味的人都不可能在姐姐死了没几天就开始若无其事地打妹妹的主意吧。

秀儿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是平静的语调说:“要我相信你也不难只要你现在放我回去就行。要不然你这么晚了挟持一个女孩子上你的车你觉得你的行为值得人相信吗?”

勃勃叹了一口气拉开车门对前面的车夫说:“巴根你找个客栈把车停下。”

“找客栈干什么?”秀儿警惕起来。

勃勃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安抚道:“别怕只是想请你吃点东西一般的饭馆这个时候已经打烊了就客栈还开着。唉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我从来不强迫女孩子的就凭我的家世人品还需要强迫吗?这段时间我家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踩烂了。”

秀儿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有人品?这世上的人啊越是龌龊不堪的越是自我感觉良好。不过呢他若肯正正经经地娶个蒙古女孩以后好好管着他倒是汉族姑娘的福音于是耐着性子劝道:“既然这样你就从中挑个中意的嘛你娶个蒙古女人你娘也满意了也不会再整天变着法子折磨那可怜的媳妇了。所谓家和万事兴这样你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可我就中意你。”勃勃圆睁着双眼表白。

“无耻。”秀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除了这两个字她实在找不到别的字眼形容他了。姐姐尸骨未寒他就算做做样子也不该这么快就公开承认自己想染指小姨妹吧。

“如果真心喜欢你叫无耻那我情愿永远像这样无耻下去。”说这句话的时候勃勃两眼放光做梦幻少年状活脱脱情圣再世。看样子他很得意于他自己的“痴情”表达没感动秀儿之前已经先感动了自己。

秀儿恨不得仰天长叹果然一样米养百养人有些人的脑袋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做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比如这个勃勃跟他在一起要时时克制住呕吐的冲动套用他的表述“我是真的真的很痛苦”。

此时马车正行驶在烟花一条街上两边的楼里不断传出乐声、歌声和嬉笑声。数载乱世之后好不容易天下承平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比平时更懂得享乐所以这条街上任何时候都热热闹闹的似乎从不曾冷清过。

这些妓院女子也划归乐籍的秀儿感叹地想其实自己跟她们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妓女以卖身为主伶人也卖艺为主。但有些名妓也多才多艺平时陪陪酒度度曲并不轻易接客;而伶人中也有些败类唱戏本行几乎荒疏无艺可卖只好靠卖身维持生计了。

做伶人的到最后不外两种下场:一种是人老珠黄唱不动戏后嫁人;一种是沦落烟花。即使是前一种也不是秀儿想要的。蕴华姐姐那时候不顾爹娘反对执意嫁给勃勃的时候还不是以为找到了终身的幸福。结果呢让她不惜跟娘家脱离关系的良人就是这种货色。

如果可以就唱一辈子戏吧最多安顿好父母家人后自己再存点钱养老。

念头一转神情就变了——人家的本行就是演戏这点小伎俩还不是小菜一碟?正好勃勃说了那么一句“深情款款感人肺腑”的话于是秀儿粉颈低垂含羞带怯地说:“姐夫我只是个唱戏的配不上你。我姐姐虽然也跟我一样是贫家女子但好歹身家清白这样你娘都嫌死了何况是我?”

勃勃屏住呼吸似乎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待终于回过神来激动地扑过去想抱住秀儿。秀儿忙闪到车尾楚楚可怜地嗔着:“姐夫别这样嘛你吓到人家了。”

勃勃激动不已。秀儿没骂他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何况还让他看到如此风情他喜得抓耳挠腮坐立难安口齿不清地说:“不好意思姐夫就是太喜欢你了一时控制不住。秀儿你放心我额吉以后不会那样了都总管大人知道了你姐姐的事上次还特意跟我阿爸提起过叫我额吉不要再折磨汉人媳妇。都总管大人都亲口话了我额吉以后肯定不敢了的。”

见马车已经在一处客栈门口停下秀儿努力抑制住心慌用撒娇的、恳求的口吻说:“姐夫今天真的很晚了我们就不要进去了好不好?我晚饭吃得晚你到的时候才刚吃完这会儿实在吃不下了。”

“为啥那么晚才吃呢?”

“我病了白天一直在睡晚上才起来到现在头还昏着呢。你就行行好送我回去嘛要吃饭咱们以后多的是机会。”

勃勃大喜过望:“你以后肯陪我出来吃饭?”

“嗯。”

“秀儿我的宝贝!”

这次秀儿没有躲过让他扑过来抱住了。把秀儿恶心的一边挣扎一边紧急思考对策。

要是白天还好点街上人多可这会儿都亥时了街上行人稀少再加上又在封闭的马车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她一个女孩子打不过骂不过没别的办法只好索性装死。

眼看着秀儿从他怀里软绵绵地滑下去倒在那儿“昏迷不醒”勃勃满腔的欲火都浇熄了。再怎么猴急他也是高贵有品味的男人他讲究情调的一个死过去的女人他还没兴趣碰。

他把秀儿抱起来平放在座板上同时命车夫赶紧回头先把秀儿送回去再说。

晦气好不容易她肯跟他了又是个病秧子要是身体一直这么差下去那可就扫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