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2017年6月,北京

眼瞧着投影仪换上最新PPT,楚妍也走到会议室前方,柏寒像回到高中课堂似的挺直背脊,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

“由于没能查找到时间更早的乘客,我们假定1999年为蓬莱元年。”

六月北京足有三十来度,空调开得很足,楚妍穿着裙摆像波浪的深蓝连衣裙和白皮鞋,腰间扎着白丝巾。

“事实上这也很符合我的推测:蓬莱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定有个什么契机。”

“1999年一向被称为世界末日。

17世纪法国人诺查丹玛斯在《诸世纪》预言,“1999年7月为使安哥鲁莫亚王复活,恐怖大王从天而降。

届时玛尔斯将统治天下,说是为让人们获得幸福生活。”

她动动鼠标,一副从太空俯瞰地球的卫星照片便出现在荧幕上,令见多识广的蓬莱乘客们也皱起眉头。

与其说照片上是地球,还不如说是由山川河流汇集而成的古怪恶魔面孔,眼窝深陷,牙齿从裂开的嘴巴中露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1999年7月美国太空总署拍摄的照片,美国总统克林顿命令将这张照片发给教宗以及各宗教领袖,引起一阵恐慌。

诺查丹玛斯成功预测了爆炸、希特勒诞生、肯尼迪遇刺、登月、911恐怖袭击,以上关于1999年的预言却没能实现。”

她皱起眉头,用凝重目光从偌大会议室中的乘客们脸上逐一扫过:“从蓬莱出来之后我一直在研究,1999年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或者,实际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却被官方媒体屏蔽封锁,只有极少数国家元首掌握着。

再或者,我们把思路开拓一些,所谓的恐怖大王确实在地球某个角落出现了,却被另一些正义人士击败消灭,随后功成身退,就像我们在平行世界完成任务一样——当然,必须是三队一等座相逢的鬼门关。”

这个设想实在太大胆,也太漫无边际了些,柏寒忍不住朝后靠住椅背,握着身畔男朋友的手掌。

后者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把两人手掌放到自己膝盖上;越过梁瑀生是依然留着络腮胡子的沈百福,令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下一个则是赵邯郸,不知为什么他看起来有点紧张,目光正随着女朋友打转。

朝右方望去,雷雪消瘦苍白的面孔映入眼帘,令她很是担心:好像比上次见面更瘦了。

杜老师也在,戴着眼镜皱紧眉头,倒像是他自己高三班级里的学生。

脱离蓬莱的乘客越来越多,大家便早早约定,每年六月、十二月在北京聚会,风雨无阻;今天是第一次聚会,于是能来的都来了。

工作繁忙、很少参加聚会的凌耀祖到了,远远坐在后头;后排是卢文豪老孙老马,旁边是他们两位队友,后者没参与日益风生水起的灵异公司事务。

老刘也到了,照例阴沉着脸,前天听周鑫聊八卦,依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