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沿着西边的小巷子,一路往前,穿过一片废弃的旧宅,远远的停在了个偏僻的角落。

沈丞安掀开车帘,下了马车,没戴长帷帽,只以轻纱遮面。

到底是废弃的旧宅,看着很是破败,地上还散落着些许的瓦砾,周边亦是杂草丛生,青苔遍布,艳阳高照的天气,在檐下站着,却仍是觉得有些许凉意。

白岩忙将沈丞安边上的碎瓦砾往边上丢了丢,腾出个稍微干净些的空地来,好叫沈丞安落脚。

沈丞安转头向白岩微微一笑。

“多谢白叔。”

言罢,便转身看向左前方的那座住宅,自外头看着是没什么稀奇的,又隐在一片废弃的旧宅之中,颇不显眼。

但若细细的看去,便能发觉,那座宅子瞧着虽然老旧,但却并非像是周遭那些废宅一般脏乱。

“姑娘,咱们到这里来做什么?”红俏是个性子耐不住的,见着一片废宅子,实在是想不通姑娘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红俏的话音刚落,白芍便转头轻瞪了眼红俏,轻声道:“姑娘自然有她的理由,咱们跟着姑娘,便只管做事就是,少问些话。”

红俏吐了吐舌头,娇俏的小脸上有些歉意,也不再多言。

沈丞安听见身后两人的话,微微一笑,侧头看向两个丫头。

“且先看着吧,回头再同你们解释,你们皆是我心腹之人,我是放心你们,才叫你们跟着来的。”

白芍自不必说,自小便同她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深厚。至于红俏那丫头,虽是比白芍晚来一两年,但这么多年了,情分也是在的。

她也很是喜欢红俏的性子,幼时虽日子过的极苦,父母为了扶持弟弟念书,没有法子,才将红俏卖到了侯府做事,辗转之下,又到了她的身边。

但红俏这丫头从来便没有抱怨过,只说能让弟弟念上书,已是很好很好的了,她一点也不怪家里的人,性子也一直都是这般乐观跳脱的。

起初,她还有些担心红俏这样的性子,会藏不住事,可后来却发现,但凡是她的事情,这丫头藏得可紧,心里头自然有一杆秤,轻重缓急也都是分的清的。

便也就逐渐成了她身边最得力的丫头之一了。

听着沈丞安的话,白芍和红俏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于她们来说,再没什么比能得到主子的信任更好的了。

也不再多说,只静静的跟在沈丞安的身后,也朝着沈丞安的方向,看向那座院子。

不多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细细的响声,似是车轱辘压在瓦砾上的声音。

沈丞安眉头一紧,转头看向身后的几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人顿时便都屏息凝神,不发出半点声响。

沈丞安则是转头紧紧的盯着那座院子,一辆灰色的小马车自另外一边的小路上绕到了那座宅院前,停了下来。

来了!

几人皆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那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