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着姑娘的话去了孙先生的住处,到的时候,孙先生的住处已被烧得不成样子,火势蔓延到库房那边红,侯爷领着大批的人在那救火,火势虽扑灭了,可库房中还是损失了不少东西。”

这下手的人心倒是够狠的,侯府库房中存放着的可都是名贵的东西,便是随意毁坏几件,也是够叫人心疼的了。

“孙先生呢,她怎么样?”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喝了口,沈丞安抬眼看向白溪低声问道。

说到此处,白溪的神色忽然变了变,瞧着沈丞安轻声说道:“孙先生亡故了。”

闻言沈丞安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放下茶盏,看向白溪:“怎么回事?”

“去宁安堂中禀报的那丫头话只说了一半儿,孙先生失手打翻烛台的时候就在屋中,孙先生想着将重要的册子先带出去,哪知道火势蔓延,便被困在屋中出不去了。”

“我去的时候,府里的小厮正抬着孙先生的尸首,出了那屋子。整个人已是面目全非了。”白溪说着眼底,多少也带了些唏嘘之色。

沈丞安却是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没想到竟是连孙先生的命都害了,做这事的人可真够心狠手辣的。”

在宁安堂中,眼瞧着只要将册子一拿来,便能定一下孟贞的罪名,可转眼间,不仅的厕所化为灰烬,便是连知晓内容的孙先生,也丢了性命,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她是断断不会相信的。

“咱们在宁安堂中议事的时候,可有瞧见可疑的人出入宁安堂?”沈丞安半托着下巴,转头看向白溪轻声问道。

知晓沈丞安问的必不是明面上的人,白溪点了点头说道:“有暗卫瞧见,姑娘,你们在宁安堂中议事时,曾有一道黑影从宁安堂窜出去。”

沈丞安点点头,没再说话,她心中有数,能如此悄无声息做出这事的人,怕是只有她那位深不可测的大堂兄了。

想来也是被逼急了,想拖延些时间再想对策,倒也是实实在在抓住了祖母心头症结的。

祖母向来将侯府看得最重,如今库房失火弄不好,侯府便是要大伤元气的,祖母自然忧心此事,这一两日怕是不会再提起孟贞的事情了。

反正她如今手中握着证据,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有些网撒了这么久,也是该收一收了。

……

劳累一天洗漱了一番,沈丞安便也早早睡下了。

翌日一早,沈丞安起来去宁安堂先给老太太请了个安,将孙先生的事情如数同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也是个心似玲珑的,自然晓得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心中也知道,怕是有人故意搞鬼。

只是忧心心烦的很,一时之间却提不起心思,去管孟贞的事。

一切皆如沈丞安所料,在宁安堂请过安后,便命人备车悄悄出了侯府。

因这老太太中毒的事情,折腾了许久,一直没顾得上同舒云阁的生意,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沈丞安便想着去舒云阁看上一看。

“姑娘,咱们如今出府不要紧吗?”白芍瞧着沈丞安略带担心的说道。

如今侯府里正是多事的时候,只怕姑娘出府的时候,府中又出了什么事儿。

瞧着白芍担心的神情,沈丞安抬手捏了捏白芍白嫩的小脸,轻笑着道:“能出什么大事呢?如今侯府有祖母坐镇,便是那些个想搞小动作的,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总之这一时半会儿,想惩治孟贞怕是不能了,这生意上的事儿可还不得多上心上心。

听着沈丞安的话,白芍也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今日出门时,沈丞安还是乔装改扮了一番,穿的十分朴素,因只有白溪这个易容高手在身边,便无需像从前那般用胭脂水粉来掩盖容貌,只叫白溪动手替她改了改,整个人的样貌就大变了。

如今这舒云阁的生意大好,往来之人进进出出的,人多口杂,沈丞安掀开车帘瞧了瞧,低声道:“将马车驶进那边的小巷子去吧。”

舒云阁中,往来之人众多,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倒不如直接去苏公子的小院子,僻静的很也好说话。

上次到这舒云阁中来只带了红俏一人,可如今红俏留在水云庄中养伤,白芍和白溪两人都是不知沈丞安欲去往何处的,只静静地跟着沈丞安进了条幽深的小巷子。

行至一处漆黑的小门前,沈丞安上前打了打门环,没多少会儿,门里便传来一阵声响,小门打开一脚这里头探出个小厮的脑袋来,略带警惕的瞧了眼外头的几人。

“有什么事吗?”

沈丞安眉头微挑,淡笑着低声说道:“再过几日便是初十了,我是来送图纸的。”

听着沈丞安的声音,那小厮隐隐觉得有些耳熟,细细打量了番沈丞安的样貌,一拍脑门儿,笑着道:“呀,是孟姑娘你呀,上次你来的时候戴着长帷帽,方才我倒是险些没认出你来呢。”

沈丞安笑了笑,却没答话,上次她来的时候只以胭脂水粉掩盖容貌,自然是要戴上长帷帽,以免有人认出她来的。

如今白溪替她改过,便是亲近之人,也只会觉得她同沈丞安有些相像罢了,却不是同一个人的,自然也便不用担心了。

那小厮笑着将门打开,朝着沈丞安笑道:“姑娘来的正是时候了,前两日咱公子还念叨着,怕姑娘怕您忘了交图纸的时间呢。”

小厮话虽这么说,可苏听白的原话却没这么温和,眼瞧着又要到初十了,可沈丞安却迟迟没有信儿,上月初十沈丞安便失了同苏听白之约,没能按时将图纸送到舒云阁来。

如今这月若是再不来,这门生意便是想做也做不成了。

听着小厮的话,沈丞安不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上月初十因着祖母的事情,她上在水云斋中,这是没法将图纸送到舒云阁中来的。

抬脚进了门,沈丞安嘱咐白芍和白溪只在外院等着,自己穿过圆拱门进了内院。

苏听白仍是一身月白长袍,墨黑的发丝几亿根白色飘带半束于脑后,衬着那张如玉的脸庞,颇有飘逸如仙,俊逸出尘的风范。

只是打眼瞧见沈丞安走进院子,那张俊逸的脸庞变黑了两分,颇为不悦的说道:“你还知道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