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之上,投出跳跃的光斑,也将昏暗的寝殿渐渐照亮。

“咳咳咳……”

躺在床榻上的齐王发出几声沉闷的咳嗽声,一股深深的腐朽气息自他身上传开,飘荡在整间寝殿中,就像是一节渐渐腐朽老化的枯木即将化归尘土。

自从沦为废人,又渐渐失去了权柄后,齐王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原本正值壮年的他,此时看上去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但他浑浊的目光却在聚焦到来人身上时渐渐变得清明。

“你,是你,咳咳咳……原来是你!”

他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恢复了所有的神采。

“……我早该想到的!”

当初他会选中晏清婉这个女儿,就是看中晏清婉无依无靠,在齐王府中甚至没有一个亲信,除了背靠齐王这个父亲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他也清楚晏清婉有一些小聪明,私底下有自己的小算盘。但这都不要紧,他可以容忍这些私心,只要她听话——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方便在幕后操控、让他能够一直握有权柄的傀儡而已。

自诩早已看透了晏清婉的齐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翻车?!

现在,齐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明明毫无根基与实力的晏清婉,居然能在短短时间里收服原本忠心于他的亲信,夺走晏维景手中的一切权柄?

因为对方背后有人。

谁又能想到,本该对整个齐王府心怀仇恨的晏危楼,居然会选择帮助晏清婉?

见到晏危楼的第一眼,所有的线索都在齐王脑海中串成了一条线。他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不由得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呛出了眼泪。

“没想到,居然是你……咳咳咳咳……这算是本王自己种下的因果吗?”

如果当初他没有一念之差将晏危楼送入盛京冒充世子,而是安安分分做他的齐王,或许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来人缓步踏入寝殿中,站在距离齐王十多米开外的地方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因齐王如今的狼狈之态而变色。

既无动容,也无欢喜,平静如初。

身后淡金色的阳光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光晕,背着光的少年只是平静回应了一句:“是我。”

“不过,我只是给晏清婉提供了人手上的帮助。她的一切行为都是自由的。倒是给了我一份惊喜呢。”

说到这里,少年眉梢微扬,坦坦荡荡地露出一个微笑:“阔别十年,未曾料到还有光明正大踏入这齐王府之时。”

床榻上的齐王与十年前相比实在是苍老脆弱了太多,怒气让他的身体猛然缩成一团,随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

好半天,他顺足了气,一下抬起头来,眼神凌厉:“那个逆女呢?本王以前真是小看了她!做出这等事来,是想要拿着自己亲生父亲与兄长的头颅,在你这个主人面前摇着尾巴邀功讨赏吗?”

“咳咳咳咳……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