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争着去地方官府,就算当个县令也比在朝廷中当个侍郎强。

加上连日阴雨,很多北方籍的大臣都开始怀念北方晴朗的天气了,也更加怀念故乡。

这天中午,成都望江酒楼的三楼,在一处靠窗的位子旁坐着两名中年男子,两人结五十岁左右,看起来都温文尔雅,气度不凡,这两人自然不是普通人,一个是刑部尚书韦涣,长安名门韦氏家族的家主,另一个则是太常寺卿温佶,太原名门温氏家族的家主。

温佶给韦涣斟满一杯酒,好奇地问道:“那个案子就这么结案了?”

韦涣叹息一声道:“不结案又能怎么样,宋朝凤把店铺接过去了,你还能去没收他的店铺?”

两人在谈论一桩荒诞的案子,成都西大街有家卖布的百年老字号,店主因为父亲去世,便关店去眉州去父亲办丧事,几个月后回到成都,却发现店铺被隔壁茶楼霸占了。

双方争吵,茶楼东主却拿出的地契和房契,都清清楚楚显示他家店铺的范围包括了布店,这样就出现了两个合法的地契和房契,双方便开始打官司,这案子从县衙一直闹到刑部,惊动了刑部尚书韦涣。

“那到底是谁的店铺?”

“当然布店是真的,他的地契是几十年前的老地契,而茶楼的地契虽然也是老地契,但上面有修改的痕迹,官府留的底也修改了。”

“茶楼是什么背景?”温佶又问道。

韦涣冷笑一声,“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你是说宋朝凤?”

韦涣点点头,“这家茶楼店主有三个儿子,其中小儿子跟宋朝凤改姓宋,给宋朝凤当了义孙,是宋朝凤的二十四孙之一。”

“原来如此!”

温佶这才明白,原来是宋朝凤的关系。

宋朝凤有九内子,十八外子和二十四孙,九内子是他的九个心腹宦官,安插在北衙九司,十八外子是朝中十八名官员,被宋朝凤派去各地为官,或者安插在要害部门。

二十四孙是成都二十四家富商的子弟,权钱勾结,给宋朝凤提供财富,其他几个大宦官,像霍仙鸣、窦文场之类也有义子和干孙,大同小异。

“那现在呢?”温佶又问道。

“现在刑部插手这个案子,宋朝凤索性就把茶楼买过去,茶楼隔壁的布店也归他所有,他派了军队在旁边坐镇,谁敢动这座茶楼就杀谁,刑部也只能干瞪眼没有办法。”

温佶沉吟一下道:“我觉得关键还是成都县,县里改了地契和房契,它们才是罪魁祸首。”

韦涣鼻子里哼了一声,“县令唐韶是宋朝凤的十八外子之一,对他而言,一切不都是理所当然吗?”

温佶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奸阉作乱,世道暗无天日!”

韦涣沉默片刻道:“这个案子只是小事一桩,可怕的不是案子本身,而是案子背后。”

“韦兄指的是什么?”

韦涣长叹一声道:“堂堂的刑部尚书居然要管这种鸡毛蒜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