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枉死,仅此而已。滔滔大势之下,你一人之力,并不影响如何?”

张可大依旧试探。

“左将军不怕张某揭发你的图谋吗?”

左梦庚摊开手,反问道:“张兄觉着情势如此,朝廷就算知道了左某所图,又有何用?”

张可大呆住,足足过了半晌,才发出一声颓废的叹息。

他对天下大势当然也是了解的。

可正因为了解,他才更加明白,左梦庚的自信源于何处。

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势力已成,朝廷难制了。

该说的都说了,左梦庚知道张可大还需要一些时间,便道:“这样吧,事已至此,张兄再寻死路,已无意义。回去朝廷,各种脏水也必然会泼到张兄身上。不若张兄暂且歇息,然后在小弟这里到处看看。看看我们这些人所做的事,到底能不能挽救这个天下?然后再明确你的心意,如何?”

张可大万万没想到左梦庚对他这么宽容,哪怕在他有反水的可能下。

不过联想到左梦庚前面的话语,张可大又无奈地明白,这是左梦庚强大的自信所致。

正如左梦庚所说,如今的情势下,张可大一人之所为,真的改变不了什么。

而且先前他满腔悲愤,一心寻死,可是现在被左梦庚横插一杠,寻思的心早已不自觉淡化。

既然求不得死,张可大琢磨了一番,道:“不知可否跟在左将军身边,耳濡目染一番?”

左梦庚自无不可。

“欢迎之至。”

经过商量,张可大的小妾陈氏,被送回到临清安置。张可大则留了下来,就跟随在左梦庚的身边观摩。

张可大很好奇左梦庚对于造反的信心。

而要了解左梦庚的所作所为,还有哪里比他的身边更好吗?

拯救了张可大,只是第一步。

此时的登州城里,因为叛军入城,早已彻底混乱。抵抗的、投降的、奔逃的,乱糟糟的到处都是。

厮杀、屠杀、虐杀中,躲在一处院落的人却宛如惊涛骇浪里的扁舟,除了向上帝祈祷之外,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是一群金发碧眼的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一心只想赚取财富。却没有想到,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

耳听得外面枪炮轰鸣,喊杀震天,这些人手持火枪、刀剑,胆战心惊地盯着门口。

门就那么突兀而急促地响了。

出乎意料,不是洪水猛兽撞门而入,就是砰砰砰响个不停的敲动。

门内的人哆哆嗦嗦,举枪的举枪,持刀的持刀,愣是没人敢上前一步。

就在情况不明时,门外响起了让他们倍感亲切的声音。

“安尼教士在吗?我是邓玉函、罗雅谷教士请来营救你们的人。”

门内的金发绿眼在这一刻全都疯了,忙不迭地冲过去开了门,却见门外只站着一个年轻的明人。

见只有一个人,金发绿眼们全都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