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便是这块了,多少钱?要是超过三十文,俺可就不要了。”

郑屠户咧嘴笑了。

“要不了三十文,二十文足矣。”

小媳妇闻言一笑,痛快掏钱,拿了肉去了。

郑屠户看看自家的摊子,目光里里外外仔细看了几遍,终于收了摊。

他先去沽了酒,又买了些熟食,这才一路回家。

不曾进门,先敲了邻居的门。

邻居王三柱走出来,看到他拿着酒、又拿着熟食,颇为意外。

“你这是发了财?”

郑屠户哈哈一笑。

“发甚子财?不是听说你升官了嘛,特意买来给你庆贺的。”

王三柱一听是这么回事,不禁眉开眼笑。

“还是老兄弟有心,走走走,来我家,今晚整几个好菜,咱们好好喝一杯。”

当晚,老兄弟两个把酒言欢,全都喝的醉眼迷离。

“哎,当初咱们兄弟穷的都快要饿死了。你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中年男人只要一喝多了,必然会回忆往昔。

说起曾经的苦日子,王三柱就满脸唏嘘。

郑屠户也同样如此。

“我和你不同,你有打铁的手艺,不愁饭吃。我就是个杀猪的,那两年人都吃不上饭,哪里还有猪杀?哪像现如今,家家户户都吃的起肉,这才勉强度日。”

王三柱不由调侃。

“你那叫勉强度日?别看我整日在厂子里,可也知道,你郑屠户如今每天都能卖好几口大肥猪,家当肯定攒了不少吧?”

郑屠户连忙谦虚起来。

“哪有哪有,咋也不能跟你们这些厂子里的人比呀。谁不知道你们的工钱,那可是满山东独一份。嘿,我就纳了闷,你说那枪管造起来到底有啥稀奇的?咋就给你们那般高的工钱?”

王三柱喝点微醺,加上如今又升了职,春风得意之下,便话多了起来。

“你懂得啥?这枪管啊……里面门道多着呢。别的不说,单单用铁的成份,就大有学问。”

郑屠户觉得被瞧不起了。

“嘿,这我可就不服气了。不都是铁嘛,能有啥说法?”

王三柱打了一个饱嗝,醉眼更加迷离。

“你懂个啥?有的铁脆,有点铁硬,为啥不一样?就因为里面的成份不一样。这造枪的枪管,得往铁料里混入锡,这样造出来的枪管才好使。”

郑屠户宛如听了天书。

“啥玩意儿?西?啥是西呀?”

奈何王三柱已经嘴都不成样子了,身子向后一倒,呼噜声跟打雷似的。

“诶,王三哥,起来继续喝呀,这还没喝够呢。”

郑屠户连续招呼了好几声,还推了好几把,见王三柱确实睡的死了,便摇摇头,也不收拾桌子,径自走了。

回到家中,他也睡不着,只是枯坐着,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