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华问了一句。

“漕帮主要人物的名单掌握了没有?”

郑家达递上来一张纸。

“李相放心, 一个都跑不了。”

这一下李邦华信心十足。

“中恒, 夜长梦多,我看不如……”

左梦庚的手点在了大东门。

“今晚动手。”

下午时分,市府突然传出公告。

“鉴于最近形势恶化,为了避免有人图谋不轨,从即日起扬州实行宵禁,未经许可者不得在夜间出入。”

消息传出,整座城内立刻肃杀起来。

唯独大东门的山陕会馆内,依旧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一张鎏金大塌上,八个男人团团围坐,每个人都喝得面红耳赤。身边更偎依着娇俏妩媚的小娘子,极尽服侍之能事。

“稍安勿躁。他左梦庚胡吹大气,他手里没有盐、没有粮,连布也没有,光靠着一些丘八喊打喊杀,能维持多久?到最后还不是得求咱们?”

众人狂笑不止,颇为享受掌控一切的快感。

只可惜,热闹的气氛被猛烈的破坏了。

外面陡然想起惊乱不绝的喊叫声,随即就看到一些奴仆杂役连滚带爬的退了进来。

“混账,胡闹什么?”

美好的气氛被打断,让里面的人十分生气。

可是随即他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只见数不清的新军士兵全副武装涌了进来,将室内的人团团包围。

黑洞洞的枪口从四面八方指过来,杀气凛然。

然后一个面色冷峻的青年,带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径自走了进来。

“哟,全都在呀!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塌上的八人全都惊慌不已,但是努力维持镇静。

“你是何人?擅闯山陕会馆,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年轻人当堂而立,语气中满身蔑视。

“藏污纳垢之地罢了。”

塌上的人脸色铁青。

“带兵私闯民宅,耀武扬威,这便是山东的治国之道吗?”

年轻人仰天长笑。

“我来这里是为了抓捕犯人,可不是擅闯民宅。”

“胡说八道,我等皆是守法良民。此事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等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年轻人点点头。

“你们要交代是吧?来呀,笔墨伺候。”

有个军官亲自拿了纸笔来。

年轻人就那么当堂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随后将纸团了团,朝着八人扔去。

塌上的八个人不知道他此举何意。

其中一人捡起纸团,手忙脚乱打开,待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不由目瞪口呆。

年轻人杀意盈盈的话传来。

“你等勾结西北流寇,祸乱两淮,罪无可赦。现如今有你们同西北流寇勾结的书信一封,算不算证据确凿?”

八人当中的一个怒不可遏,伸手指着他,悲愤地道:“你……你这是罗织罪名,休想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年轻人冷笑不已。

“瞧把你们吓的。这只不过是陪你们戏耍一番而已。要收拾你们,何须什么罪名?如今扬州在我山东治下,你等不审时度势,利欲熏心,对抗大势,便是死有余辜。”

见他说的这么直白,塌上的八个人全都面如土色。

曾经他们有多猖狂,现如今就有多狼狈。

他们满以为依靠着手中的金山银海,可以为所欲为。可是现在被山东强大的武力压迫之下才明白,什么叫做不堪一击。

他们想着和山东斗智斗勇、反复周旋,最差也能处于不败之地。

可是现在山东用实际的行动告诉了他们。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花招都是小丑的行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