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对上小金莲的眼睛:“小金莲, 等爹爹醒来之后, 你要记得告诉他娘亲留下的话。”

“什么话?”小金莲睁大了眼睛看她。

“不要再试图压制终焉火种了,如果只有这一条路能让他活下去,那就将它从恶相那里夺回来吧。”云摇轻声,“他说过,苍鳞恶爪,不改其心。我信。无论结局如何,我这次都会和他站在一起的。”

“……”

在小金莲努力皱着眉头记话的时候,云摇回过身,看向雪地上长眠的慕寒渊。

她抬手想去抚过他侧颜,却看到自己的指尖几乎透明了。

云摇苦笑了下。

神识停留在这片识海中的最后三息。

红衣女子跪在雪地间,一点点折腰下去。

青丝从肩头流泻。

她轻吻上慕寒渊阖着的眼,低声:“我会一直等你回来,寒渊。”

“……”

话声落时,女子的虚影在这片黑白交织的光影间,消散而去。

雪地边缘。

黑白交界处,原本被一点点噬去的“雪色”忽然一颤。

像是错觉似的,雪白的光区,反隐隐向黑暗外扩了并不明显的浅浅一圈。

-

云摇在昏暗的洞府里悠悠醒来。

面前薄纱红帐层叠,遮得幔帐外,灯火里的那道人影恍惚而熟悉。

云摇下意识地撑起身。

“当啷。”

玄铁锁链在山洞中回荡出清脆的声响。

云摇一惊,还未回神,就见薄风掠起她眼前的薄纱幔帐,烛火摇曳间,玄黑冠袍披着雪色长发,那人转瞬便出现在她身前的榻外。

“师尊睡得当真又香又沉啊。”

垂下的雪发旁,慕寒渊薄唇染笑,睨落的漆眸却透着戾气的沉暗,“你就不怕,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在仙域里大开杀戒了吗?”

云摇张了张口,嗓子干涩得未能出声,眉心也痛得厉害。

一个慕寒渊都够她心力交瘁了。

现在还有两个……她前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呢。

等云摇再睁开眼,却见方才还冷笑着质问她的慕寒渊,此刻手中已经从旁边桌案上取来了才斟上茶的杯盏。

他坐到榻边,手中茶盏递向了云摇。

那双漆眸冷冽凌寒如常,但也不妨碍他见云摇没反应,就又耐性极好地将茶盏往前递了一截。

“……”

云摇到底没跟自己过不去,抬手接过了杯盏,将那盏甘甜的茶水一饮而尽。

拿火灼过似的嗓子总算缓解了些。

不等她茶盏交还,就听慕寒渊轻嗤了声:“师尊也不怕,这茶中被我下了毒吗?”

“什么毒?”云摇完全没信,一晃手腕上丁零当啷的锁链,冷眼撩向他,“反正我现在也只能困在这儿L,尊主大人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那也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