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在牢房里不知时日,整日里浑浑噩噩的,只靠最后一口气撑着似的。

直到有一日,他看到有人给他送来还算入得了眼的饭菜,他知道,他即将要被处死。

他没有吃,那些东西入不得他的眼。

他只是坦然地跟着守卫走了出去,上了囚车,被押至刑场。

那一路上,来了很多丰镐的百姓,应该是早早就听闻了消息。

许久未曾发泄,让他们对悬颂折磨得更过。

毕竟,今日之后便没有机会了。

一刀接一刀,伸进囚车里刺伤他。

手里也不知是些什么,统统丢向他。

他到了刑场,走到了行刑台之上,不知是谁用石头砸了他的头,砸得他一侧额头血肉模糊。

这一下子,还引来了一阵雀跃的欢呼声,似乎是对那个砸伤悬颂之人的赞赏。

血流下来,他被血浸染,只能睁开一只眼睛。

接着他抬头,看到丰镐城再次被布下了大阵,滚雷已经集结。

他看到之前还嚣张的百姓们四处逃窜,哀嚎声遍野。

守卫们没办法再看着他了,他便一个人站在原处,看着那些人逃窜。

若说上一次还有愤怒,这一次就只有麻木了。

动乱持续了一阵子,他才走到了守卫的尸体边取出了钥匙,动作艰难地打开了自己的镣铐。

接着,他身体摇晃地朝城外走。

他已经多久没有没有枷锁地走过路了?

他竟然已经无法保持礼仪,走路都变得生涩了。

他一直朝外走,大阵似乎有意避开他,并不会攻击他。

他看到朝他丢了石头的男子被压在火柱之下,挣扎间看到了他,迟疑了片刻后朝他喊道:“公子煊,救救我!”

他只是看了看他,并没有理,径直走了过去。

他看到曾经在囚车外攻击他的百姓,有的已经成了尸体,有的聚集着躲在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瑟瑟发抖。

他们都看到了悬颂,其中的人看到他表情很是纠结,最终还是开口:“公子煊……能不能……”

不能……

悬颂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朝城外走。

这一路,显得格外漫长。

直到他遇到了那个小女孩,那个在人群中万分不解,问母亲“不是公子煊救了我们吗?”的小女孩。

她拽着重伤的母亲逃离火场,看到悬颂之后仿佛看到了希望:“公子煊!”

悬颂被她的眼神刺痛了,立即扭头不看她。

她的母亲也跟着说道:“没用的……他不可能会再管我们了……不可能了……”

她的母亲也有自知之明。

若是他们没有伤害过悬颂,悬颂还是会救他们。

因为他是心怀天下的公子。

现在……不可能了。

然而他刚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小女孩朝他问:“公子煊,你不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