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队, 正是这个原因, 少年们便面临着从军生涯中的第一次抉择。

“俺倒是想当刀盾兵的,可惜这次没得选。”麻英是海上渔民家庭出身,自幼习惯了近身格斗,因此长枪和火铳都不是他的最爱。“不是后天一早才是最后期限嘛?所以俺还准备再想想,不要光说俺呢,你准备选什么?”

“还用说,总归是长枪兵喽。”李顺扫了扫周边,悄悄的爆料着。“听说火铳打不了几响就会炸了,与其被自己的兵器给伤了,不如真刀真枪的冲在阵头,说不定还能以陷阵、先登之功得授营官勋赏呢。”

“看你美的,什么陷阵、先登,这根长枪兵没关系。”边上的安龙听到了扑哧一笑。“没听教习们说呀,长枪兵最注重的是阵形,根本不会用来攻城,也不会追击敌人,就连首级也不准割,自有火铳手空下来代劳。”

“首级?”提到被砍下来鲜血淋漓的人头,同在走路的少年脸色就变得很差,不少人甚至因此说到。“什么,当火铳手将来要割人头的,俺不选了,俺不选了,看到那吓人的东西,俺怕是三天都吃不下饭。”

“胆小鬼!”安龙不屑的撇撇嘴。“没听到营官说嘛,今后咱们可就是真正的兵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上战场杀鞑子,要是到时候连割个死人头都会吃不下饭,那你还不如现在滚到那群小毛孩子中玩泥巴好了。”

“可,可俺还是有些还怕。”刚刚说话的少年声音都有些打颤。“俺还是选长枪手把。”

“长枪手?”安龙呲牙一笑。“告诉大家伙,其实当长枪兵才叫吓人呢?你想,当鞑子千军万马向你冲过来时,你怎么办?想逃,边上后面都是人,将排在第一列的你堵的只能抬手。想跟鞑子拼?对面的刀雪亮雪亮的,能照出你的寒毛来,还有一下一下砸在你心头上的马蹄声,这个时候就怕你连手都抬不起来,可要是你手不抬枪,那不就是等死嘛!”

李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仿佛自己此刻真的已经身处在千军万马的厮杀阵,对面看不清面目的敌人已经冲杀了过来:“安龙哥,你别说的这么渗人好不好,天黑怪吓人的。”

“安龙,你说的大约都是骗人的吧,”游兵镇镇将胡靖之子胡美是这个舍里唯一的将门子弟,他平时听惯了父亲说什么在敌军中三进三出的故事,因此对安龙的说法有些质疑。“怎么跟俺爹说的不一样呢?”

“你爹那是骗你。”安龙大大咧咧的说到。“否则先生为什么要说古来征战几人回啊?”

“你胡说,俺爹怎么会骗俺呢。”听到安龙对自己父亲不敬,胡美便有些生气了,他丢下手中的东西,窜到安龙身前,一面用手指着安龙的鼻子,一面冲着边上的少年揭露着。“你又没真正的上过战场,谁知道是不是你在骗人呢。”

“谁说俺没有上过战场。”安龙不服气的回视着对方。“俺六岁的时候,鞑子杀到俺村,俺爹背着俺逃难,那雪亮的刀,还有跟流星一样快的箭。”安龙说着说着,仿佛眼前又出现了当年惊悚的一幕。“一刀撇过来,俺叔的脑袋就掉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