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对鸦雀无声的殿内众人挥挥手,如蒙大赦的郑氏宗亲纷纷退下,只留下董国太、郑克爽、李顺娘、郑克举和郑克臧的妻妾们。“说不得,孤连纤巧肚里的孩子都吝见一面呢。”

董国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而去,显然她已经听不下去了,但朱锦却没有站起来相送——不是他不孝,实则是根本站不起来——看着董国太的背影,朱锦伸手把郑克爽招来过来,李顺娘见此也抱着孩子跪倒朱锦的面前:“钦舍,日后要善待秦舍,至于顺娘母子,你这个做长兄的,也顺便顾拂一下。”

郑克臧泪流满面的一下一下给朱锦叩首着,郑克爽也有些懂事了,左看一眼陌生的父亲,又看一眼痛哭流涕的兄长,低下头,小脸煞白的,李顺娘更是声泪俱下,朱锦却笑了:“孤还没死,你们,你们应该笑才是。”

说着,朱锦试图杵着椅子臂站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还是郑克臧抬头看见了,忙把他扶起来:“煞风景啊,煞风景,对了钦舍,上元节的灯准备好了吗?台湾的百姓也苦了许久了,难得有这个机会让他们乐和乐和吧”

回到内院,朱锦随即卧床不起,从这一天开始,郑克臧召集了十余名太医彻夜守候,自己也把居处移到了朱锦的外间,然而消息是不可能彻底封锁的,很快东宁上下已经都知道了朱锦不豫的消息,台湾各处都自动出现了替朱锦打蘸祈福的事例

朱锦一病不起,台湾的百姓自然担心自家的生活因此而出现动荡,所以为之打蘸祈福并不奇怪。但除了郑克臧以外,对朱锦的病况最上心的应该就属冯锡范了。冯锡范知道郑克臧之所以不对他继续下手,有相当一部分是看着朱锦的面上,一旦朱锦离去,那么他的下场也可想而知。为此他除了延请道士、僧人为朱锦祈福延寿外,几日间还曾两度再赴刘国轩的府上,并试图跟刘国轩联姻,然而老奸巨猾的刘国轩并不愿轻易就把赌注下在冯锡范身上,因此终究未果。不得已之下,冯锡范亲自拜谒董国太,祈望以与郑克爽联姻的方式保存下冯氏一族并留下翻本的机会。

“什么?冲喜?”郑克臧吃惊的看着董国太,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关窍,但政治dou争是讲究你死我活的,他又怎么可能把冯锡范这个祸患留下来呢。“祖母的意思是让秦舍现在就成亲吗?会不会太早了,秦舍的身子骨还没有长成呢,这,这?”

“当然不会现在就圆房。”董国太同样联姻也是为次孙在考虑,朱锦来日无多,她也好不到哪去,万一两人先后故去,郑克臧会不会把这个日渐长成的异母兄弟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呢?这一点她无法保证,毕竟朱锦是有前科的,可若是能与冯锡范这样大臣联姻,不说让郑克爽能在明郑政权的政治版图上有一席之地吧,但至少能在岳家的保护下保全郑克爽的性命。“只是一个仪式而已。”

“可为何偏偏要选冯锡范的女儿。”郑克臧当然不会加害郑克爽,他只是反对与冯锡范联姻而已。“余可是记得冯家的闺女相貌并不出众,而且比秦舍要大了许多,不合适,不合适的,难道就不能选其他家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