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可以光明正大的亮出自己的身份,但生怕琉球方面受到清廷胁迫进而驱逐自己的应太农却不敢坦言,只得避实就虚。“在下不过是东宁的一介小人物,这身份嘛,不值一提啊,不值一提啊!”

对于应太农的反应,秋某人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关窍的,好在他的目的只是确认对方的身份并不需要把老底都摸清了,因此只是蜻蜓点水并没有深究下去:“不值一提也好,独当一面也好,只要应兄是东宁的人,余这次就没有白来。”

应太农眉头一挑故做糊涂的问道:“秋兄的意思是?”

“余想跟应兄打探点事,当然也不是让应兄白说,无论应兄要钱、要布、要丝、要铁,甚至想在大清要顶官帽,余都可以替孙大人答应。”秋东家并不是想要诱降应太农,只是他的筹码太多,故此以为总有一项是能打动应太农的。“余这个人就有一点好处,什么人帮了余,余总归是让他有回报的。”

“哦?”应太农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秋兄如此大方,余也不好藏着掖着,这样吧,秋兄先说说想问什么,只要余能作答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应兄一定知道的。”秋某人竖起一根手指。“听说贵上刚刚薨了?”

“贵上虽然人在杭州,但倒也消息灵通。”应太农调侃着。“不过想来有秋兄这样的人物为之奔走,消息灵通才是正常的。”说到这,应太农才点点头,对秋东主的问题予以明确答复。“没错,上个月二十八日,先王薨逝于安平城中。”

“应兄倒是实诚。”这并非什么紧要的问题,秋东主之所以问,而应太农之所以翔实回答不过是彼此看货验货的一个桥段,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问题。“那应兄可知道贵藩嗣君朱钦对待明室又是如此态度呢?”

应太农闭上眼睛想了想,同样竖起一根手指:“一千匹松江蓝花布。”

“没问题。”秋东主当即命人端来笔墨纸砚,大笔一挥,一张提货单就写好了,随即秋东主不知道从拿取出一个印章来往提货单上一印。“凭这份东西,应兄可以在任意一家百联号中支取松江蓝花布一千匹。”

接过秋东主递过来的单据,应太农看也不看的拢进袖子,双方还有可能继续合作,所以对方是不会在此时做什么手脚的:“世孙素来忠义,对明室也多有顾拂,虽不见得奉还大政,但轻易不会削发入觐、称臣纳贡。”

应太农其实说的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但对于清廷密谍来说,有这些已经够了,毕竟只要台湾继续礼尊明室,那么清郑双方就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为了剪灭汉族最后的反抗努力,双方迟早是有一场大战的。

“听说朱钦娶陈永华之女为正室,而陈永华与同知东宁总制使冯锡范冯大人素有恩怨,”秋某人又竖起一根手指,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如今先潮王故去了,贵藩嗣君会不会曾经权倾一时的冯锡范下手呢?”

“这个余可答不上来。”即便答不上来应太农也要敲对方的竹杠。“秋兄再给五百匹白布,余跟秋兄说说世孙的性子。”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