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一千担这么多。” 应太农伸手比了四下。“只要两百担上等春丝便足矣了。”

秋大人当即吸了口冷气,别说他刚才说的豪气,可毕竟是六千多两白花花的银子啊,他思前想后,很是斗争了一番,最终重重的点点头:“好,余答应你,就两百担上等春丝。”

应太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召来身边的侍从,飞快的写了几笔,随即盖上自己的私印,应太农正准备去接,然而秋大人此刻却一把扣住手中那张纸:“东西可以给应兄,但要是答案不让人满意,应兄,少不得下次余这边也狮子大开口啊。”

应太农看了看表情严肃的秋大人,当下也唤来一名童子军身份的手下去取共计二百二十担春丝的提货单:“秋大人放心,咱们不是第一回做生意了,正所谓生意要做得长久,首先就得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余这边还想继续跟秋兄合作下去呢。”

秋大人这才稍稍放缓了紧绷的脸,让童子军出身的密谍拿走覆在手掌心下的提货单:“秋兄,当心口如一才好啊!”

应太农不为所动,等己方确认过提货单上的数字和暗记后,这才肃然的回答道:“本藩此举共有三重意思,最表面的一重,自是和日本恢复国交,这第二重,乃是籍此向日本国中借贷百十万量银货,第三重吗?本藩其实想从日本借兵。”

“借兵!”秋大人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贵藩甘冒大不韪,想引倭寇入境?”

“秋兄说得这么难听干什么。”应太农用嘲讽的语气说着。“当年若不是吴三桂以为先帝报仇的名义打开山海关,引鞑子进关,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大清朝吧,珠玉在前,本藩只是效仿一二,难道只允许贵方做初一,就不许本藩做十五吗?”

“这,这岂能同日而语。”秋大人面色铁青的回应道。“国族虽非炎黄苗裔,但帝舜之时就与中华互有往来,此后商周都有肃慎来服成就圣王威德远播的记载,《大戴礼记》中有民明教,通于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的记述,《三国志乌丸鲜卑东夷传》也谓自虞暨周,西戎有白环之献,东夷有肃慎之贡,皆旷世之功等语。由此可见两族之关系密切,今日只不过君臣之位逆转,也是五德终始所致”

“停,停,秋兄,要按照你的说法,倭人还是徐福之后同属华夏一脉,是不是更应该入主中华?”应太农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当然他们俩这么争辩也不是一定要辨出谁对谁错或者说谁统治中国较好,只不过身边都有眼睛,所以才不得不据理力争。“其实本藩也不想开门揖盗,若不是贵方把大军开在福建沿海,本藩至于去看小矮子的眼色吗?”

听着应太农的抱怨声,故作愤慨的秋大人正好顺杆往上爬着:“如此更是应该弭兵两岸罢战,这也是几日咱们为什么坐到一起的原因,其实朝廷是有诚意的,只是贵藩屡屡提出不切实际的要求而已,才逼得朝廷走到这一步。”

“有诚意?什么有诚意?让本藩退出到手的东西叫有诚意吗?”应太农放缓了调门,但语气依然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