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着谈着,田超发现自己找到宝了,这个张铭澄虽然只是一个小商人,但其精通闽南语、爪哇语和荷兰语,甚至连英圭黎语也能说上两句,整个爪哇、苏门答腊及香料群岛的行事更是了如指掌,以至于田超都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作为参军。

“蒙大人美意。” 田超把自己的意思一说,却把张铭澄吓得脸色发白。“只是小人家中尚有幼子老母委实不便留在超武堡。” 所谓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是江湖上惯用的说词,张铭澄急中出错一不小心就胡诌上了,结果一下子看见田超不悦的眼神,作为敏感的小商人,张铭澄心知不好,忙试图补救着。“若是大人其他还有什么地方用得到小人的,小人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了半天张先生一定是饿了、累了,且先下去休息吧。”田超没有第一时间对张铭澄的命运作出判断,只是将患得患失的他打发了下去,等张铭澄的背影从眼前消失了,田超这才向一直陪在身边的何之超询问道。“何大人,你说该怎么处置了此人?”

何之超眼眉挑了挑:“都督是怕他卖了咱们向荷兰人邀赏?”

田超摇摇头,荷兰人他固然有所忌惮,但如今用何之超他们寻来的椰树木与混凝土石一同砌筑的超武堡已经不是当初简陋的样子了,而荷兰人的大夹板船又进不来大田河,他根本不怕三五百人规模的荷兰殖民军的进犯。

“若是大人不怕他把咱们的消息传出去,下官以为或可以放他归去。”何之超嘿嘿一笑。“大人应该知道下官原来是做海贼的,可海贼也得陆上有人,否则这抢来的货从哪出呢?”

“说得好。”田超如梦初醒。“没错,咱们现在虽然背靠纳闽和嘉定,但毕竟都鞭长莫及,确实要有一个另外来补给的地方,这个张铭澄既然是商人必然有这样的门路。”田超更深的想了想。“何大人,这个张铭澄是个小商人估摸着还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若是咱们弄个铺子,你说他会甘心为我所用吗?”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家伙估摸着绝不会反对的。”何之超阴阴一笑。“不过咱们也得派人进去,否则被他借荷兰红夷的手吞了,咱们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那就这么定了。”田超是军人,军人做了决定当即就雷厉风行起来。“何大人,你去把本官的意思跟张铭澄谈一谈,探探他的口风。”何之超应声而去,田超遂把营田副使诸葛枫叶找了过来。“诸葛兄,咱们现在还有多少可用的钱财?”

“钱财?都督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话虽如此,诸葛枫叶还是报出了一串数字。“慕容大人走的时候已经把从泊泊尔掠来的金银珠玉全部带走了,如今只剩下最近月余用鲨鱼皮甲以及鸟铳从土人手中换的二十两沙金了。”

由于西渤泥草创,轮戍的官兵有钱没地方用,所以军务司并没有给超武堡的官兵发饷的计划,再加上周边地区铜钱没有金银好用,因此营田副使的口袋里也没有额外的资金。

“二十两沙金算是六百荷兰盾,真是不多啊。”田超苦笑起来,还好他